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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明月似乎比山下總要大而明亮,似乎隻要伸手一觸,便能碰到,辛沅提着一盞燈籠,魂不守舍地往真元殿走去。
二黎的身影和那位商黎太過相似,她不知道莫渝想要做什麼,但依照她對莫渝的了解,那個人一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辛沅看着走在前面的淩白,眼裡閃過一絲落寞,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她隻是想要為淩白續命,她隻是想要淩白一個而已,其他人和她無關。
什麼千嶽弟子,什麼人界衆生,自有那些除妖降魔的聖人去管,自有神仙佛祖去護,她隻是一個小妖,隻想和自己所愛長久。
清風說她自私,可妖本來就有自私的本性吧。
路面有些坑窪,并不平整,辛沅腳下一個不穩,身子往前方栽去,淩白有所察覺,迅速伸手手扶住她的腰身,将人拉回,淡淡道,“走路認真點。”
辛沅仰頭看過去,筆直的脖頸暴露在外,纖長白皙,淩白眼眸微閃,松開托扶的手直起身子道,“我就送你到這,前面你自己走吧。”
辛沅眨眼看了淩白一眼,點點頭,站穩身子後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眉頭似乎總是愛輕皺,一身湛藍道袍常常纖塵不染,右手時常備于身後,可又總是會在關鍵時刻伸出幫她。
辛沅看着淩白,内心突然百感交集,這是她兩世的相公,似乎很難再讓她輕易放棄。
“師兄……我可以抱抱你嗎?”辛沅出聲問道,滿眼期待地看着淩白。
淩白忽楞,耳根子漸漸發熱變紅,看着那雙漆黑明亮的杏眼,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微不可察卻又實實在在被放大數倍,背在身後的手腕稍稍使勁,有些輕顫。
“我……”淩白聽到自己在開口,可他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麼。
“師兄?”辛沅眨了一下眼睛,再次問道。
本平靜如鏡的夜空,什麼聲響都瞬間被放大,辛沅的呼喚圍繞在淩白的耳邊,陣陣發響,旁邊的百年槐樹上方恰如時分地簌簌吹來一陣夜風。
淩白想起什麼,臉色一瞬間蒼白,耳根處的溫熱也刹那間消散,直剩下透心的冰涼。
他從未感覺到自己會如此畏冷怕寒,夜風一拂過,身子一時僵硬無比。
辛沅察覺到了淩白的不對勁,正要問時,就聽到對面的少年來了一句無比可笑的問話,“你……真是我親妹妹嗎?”
淩白問過清月,清月隻答在山下拾撿的他,其他一概不知。可她和他的身上都有一樣的胎記,又都是無父無母,他拜師,她落到賣藝。淩白以為自己多次對她産生的親切之感,也是因為身上的那些血脈緣分。
可他剛剛卻産生旖旎情思,實在不該,體内的血流奔湧而出,卻又一瞬間凝固,淩白問出這話的時候,使勁了全身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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