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妮?”張文涵疑惑地低語。
馬運鑫就站在張文涵旁邊,他聽見了,登時整個人都像冬日被潑頭,寒冷刺骨,連骨頭都冷,不斷有涼意從腳底竄上來,他的視線無法從那張臉上移開,被迫細看——可不是嘛,那張臉,正是蘇曉妮的臉!
全班人沒誰比馬運鑫更害怕,他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似的,腳都站不穩,手按在旁邊的課桌上,整個人陷入巨大的恐懼中。
是她,她回來找自己報仇了!
關超韌今天有被黎虞“提點”,人魚怪物出現的時候,他下意識看向馬運鑫,而後一直有注意着他,季安馬運鑫狀态不對,比其他人都更加害怕,關超韌一愣,大着膽子看外面的怪物,或許是心有已經存有一個“提點”的底子,他這麼一看,瞬間腦海裡冒出蘇曉妮的名字。
這個人魚怪物是蘇曉妮!出現這個認知後,關超韌的心竟然反而落底了。雖然他說了對方的壞話,但蘇曉妮已經找他報完仇了,現在出現絕對是來找馬運鑫的。
有一句話叫做你不用跑過身後的老虎,隻要跑過身邊人就可以,關超韌心裡狂喜。
黎虞往後退,離開門邊,觀察完人魚怪物後,他開始透過窗戶的玻璃打量外面的景色。
人魚怪物隻有一隻,毋庸置疑,因為它是蘇曉妮,但是人魚怪物拍了這麼久的門,外面都沒有其他聲音,說起來,自從這隻人魚怪物出現,他就聽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正常情況普通人類無法看到妖魔,但視野中除了人魚怪物本身有魔氣之外,黎虞看不到太多的魔氣,不符合魔氣濃普通人看得到妖魔這個理論,那麼剩下的就是——
他們在另一個空間。
或許在他們腳跨越前門的那個瞬間,他們就被轉移到一個與教室一樣的空間裡了,有些像表世界與裡世界,所以烏婁郁不見了,其他班級的人也沒有發現。
黎虞思索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人幾乎要喊破喉嚨的尖叫聲,聽着那些聲音裡夾雜着無限驚恐,是恐懼到頂點的顫音,他疑惑地定睛,看到那隻人魚怪物忽然變成液體,正從前門的門縫下“流”進來,那些液體像水又像膠狀體,總之流進來的速度很慢,但也足夠高一(4)班的人吓到魂不附體了,因為那怪物進來了!它進來了啊!
龐沖第一個沖到黎虞身後,抓住黎虞的手臂,上下牙齒碰撞磕磕巴巴地問:“大師,怎麼辦啊?”
蘇曉妮的話,應該是來找馬運鑫的吧,黎虞遲疑,他不想阻攔一個可憐女孩的複仇,于是他側頭道:“那個人魚怪物看着像蘇曉妮,我覺得她是來找馬運鑫的,我們站遠一點。”
黎虞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是壓低了音量,但可以讓周圍人都聽到一點。周圍人一聽,紛紛覺得人魚怪物像蘇曉妮,一緻遠離了馬運鑫。有些沒聽到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忽然移動了位置,知情人小聲附耳說,很快一大片一大片的人遠離馬運鑫。
馬運鑫周圍成了一個真空地帶,馬運鑫本人一臉懵逼:“你們幹嘛離我那麼遠?”
“那人魚怪物是蘇曉妮,她是來找你的,我們當然要離你遠一點。”有人虛虛地說。
馬運鑫僵硬在原地,下意識說:“你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賴芝覺得這句話聽起來不對勁,這個“知道”不像是表達“你們知道那是蘇曉妮”的意思,反而像是指另一件事。
馬運鑫這麼害怕,不像是蘇曉妮找他殉情失敗,反而像是他害死的蘇曉妮。
“知道他害死蘇曉妮的事情。”黎虞清冷平靜的聲音響起,馬運鑫怨毒地看着他,黎虞抱臂:“那天站在陽台上看的時候,跟後來公布的事情經過不大相符,想要殉情的人,怎麼會拖着一個不會遊泳的人在水面上掙紮那麼久。”
“那個時候該不會蘇曉妮是在救馬運鑫吧?”
“我的天,那馬運鑫是自己跳下去的?”
“應該不會吧,估計是馬運鑫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然後蘇曉妮去救她,沒想到把自己給拖死了。”
極度恐懼的狀态下,大家大腦運轉反而空前的暢通,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就說中了當時的事實。
黎虞當時懷疑後不是沒想跟校領導說,但馬運鑫家裡隻要一施壓,校方很快會偏向馬運鑫,反正死的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現在時機正好,黎虞借着衆人口把事實挖了出來,這件事結束後,不管馬運鑫是在這裡被蘇曉妮直接報複,還是回到現實,他都逃不了。這裡有直接的報複,現實有法律的制裁。
其他人,隻要蘇曉妮變成的人魚怪物沒有嚴重到要取他們的性命,黎虞也打算旁觀,他們沒有遭受報應,永遠不會清楚自己的言語到底給當事人造成多大的傷害,隻有讓他們吃苦頭了他們才會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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