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受挫,因為嫉妒,因為逃避,因為自卑,因為應接不暇的變故和不夠用的心力……這麼多揉雜而不為人所知的理由,有哪一個說得出口?
他沒能想出說辭,幸好賀元其沒問。
“喝茶吧,謝謝。”賀元其把楚念的局促看在眼裡,對以前的事一字未提,原來對楚念的怨,來的路上在心裡勾勾抹抹全都釋然了,沒有什麼比再一次的機會更值得放在心上。
白色厚瓷杯盛着熱茶,一接一遞間楚念小聲問:“賀叔叔賀阿姨怎麼樣了?”
“還不錯,我媽經常念叨你,說可惜吃了那麼多她親手做的飯都沒留住當兒媳婦。”賀元其半真半假打趣道,真的是這話他媽媽早些年确實講過一回,假的是後來根本不敢再當他面提起楚念。
對面的人顯然沒有預料他會說這麼讓人浮想聯翩的話,一時呆愣,又迅速低頭端起茶壺去加水,沒什麼表示。
楚爸爸扶着楚媽媽走到樓梯口,賀元其聽到便過去搭手,幾個人坐到窗邊的沙發上,久别重逢一時不知從何處叙舊。
楚念跟賀元其并排坐在楚家父母對面,挨得不近不遠,一個劍眉星目,一個朱唇皓齒,以前他們還小不覺得什麼,如今楚念媽媽一眼看去倒覺得他們像一雙璧人,說不出的相襯。要是他家沒出這麼多事,說不定兩個孩子近水樓台,早就能成一對兒。
但不過是閃了個念頭,心裡卻認命兒子是不願意找Alpha的那一類Omega,況且今時兩家差距太大,不好高攀人家。她對楚念的未來伴侶期許并不高,人品端正會疼人就行,其他都是錦上添花,Alpha不成Beta也成,不受信息素左右的感情更為純粹。
賀元其對長輩善意的關懷全然接收,被問及學業工作和經曆一五一十有問必答,毫不疏遠回避。楚念在一旁捧着杯子小口喝茶,安靜地做聆聽者,用慣的加高馬克杯将他半張臉都遮住了,每一個握着手柄的指關節都用力得發白,努力将自己的不安藏于聲色。
直到聽賀元其說因為太忙一直單身才松開些勁兒把杯子放下,僵硬發麻的手指提醒了楚念他有多緊張。
賀元其沒有久留,他爸媽臨時有事找他,便告了辭。走之前應下了後天到家裡吃晚飯,一定陪楚念爸爸喝兩杯。相聚時短,但來日方長,他内心已經是滿當的。楚念送他回巷子裡取車,下午三四點的陽光充盈,一路上風輕樹影搖,碧空雲淺淡,他們并肩徐行,那是不同于執手相擁的另一種悠然心動。
一如他們穿着校服笑鬧着穿過操場,什麼都沒改變。
周二下午花店按慣例不營業,楚念爸爸摸索着做了一桌菜,挑了兩瓶從原來家裡帶來的藏酒,楚念下班早,一起幫着忙,又趁時間還早去洗掉了一身疲憊和油煙味。賀元其來的時候,他剛把吹幹了的微長發尾低低綁了起來。
賀元其穿了套正式而不拘緊的西裝,拎着滿滿兩手的禮物上門,這要給鄰居見着,得以為是楚家初次登門的乘龍快婿。
楚念很少喝酒,除非單位有聚餐或者應酬,但他今天喝了一點,不至于醉,隻是不想太清醒,他清醒太久了。楚爸爸不勸小輩酒,反倒是賀元其敬得多一些,懂禮數又周到,杯杯都是“我幹您随意”,楚爸爸真要幹他還攔着,比楚念還要會哄他們高興。
晚上楚媽媽覺得打車不安全,叫楚念把一間空着的小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硬要留賀元其在這住一晚,說他小時候常住他們家,現在也不用見外,就是家裡這條件沒有原來好,得将就将就。
賀元其沒有一點覺得将就的意思,卻之不恭,求之不得,洗漱完就在客房休息了。
楚念輾轉未眠,擔心賀元其喝了太多酒,夜裡醒來會口渴。等他端着一杯蜂蜜水站到門口,手轉動門把聽見“咔嚓”那聲時才驚覺自己怕是也喝多了。他們早就不是幾歲十幾歲不知避忌的年紀了,三更半夜他就這麼摸進一個喝了酒的Alpha房間,實屬不顧後果。
如果賀元其還醒着,他甚至無法為自己的行為申辯。
門鎖松了勁兒,自己慢慢朝内滑開,裡面傳來均勻沉穩的呼吸聲,楚念放下心來,輕手輕腳地進屋,怕被爸媽撞見,又把門虛掩住了。
大概是賀元其用過強效抑制劑,房間裡幾乎沒有一點他信息素的氣味,隻有淡淡的酒味,但并不難聞。窗簾沒遮嚴,露出了條縫兒,有一點路燈的光線透進來。賀元其平躺着,一手搭在額上,一手垂在身側,似乎沒受酒精影響,睡得很好。
楚念把手裡的水杯放在床頭櫃上,踟蹰了片刻,還是沒有馬上離開,借着酒意,又或者酒隻是借口,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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