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也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好幾遭,還是長長地歎了口氣,從桌上抽了幾張餐巾紙,繞過會議桌走到了蔣以容面前,伸手遞給了她。
蔣以容抽了一下鼻子,劈手奪過來,擦了擦眼睛,還是不肯說話。
“走正常程序告她就行了,最多就是時間長一點。”遲也聲音放得很低,慢條斯理地勸她,“把人逼上絕路幹什麼呢?她要是學都沒得上了,天天在我家門口蹲着我,那我日子還過不過了?”
“她敢?!”蔣以容沉着聲音,“那我現在就給你買套新房子!”
“哎喲,哪好意思讓您這麼破費。”遲也笑起來,很輕松地靠在會議桌上,雙手抱胸,低頭看着蔣以容。見她又不說話了,便伸出手去,小孩兒似的,抓着她衣袖,晃了晃,又溫聲道,“好了,别生氣了。看剛才把王律師吓得。”
蔣以容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又嫌我多事了?”
“我哪兒敢呐!”遲也發出哭笑不得的聲音,整個人蹲了下來,像條大金毛似的,手背墊着下巴,磕到蔣以容膝蓋上,擡頭去看她,“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蔣以容跟他四目相對,看了半天,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在他額頭上一點。遲也蹲在那裡,重心本來就不穩,讓她點得像個不倒翁,故意誇張地晃了一晃才歸位,有意要逗蔣以容笑。
蔣以容果然笑了一聲,怕他真仰倒過去,在他小臂上拽了一把。遲也趁機抓住了她的手,焐在掌心,很留戀似的,又輕聲道:“别生氣了,行嗎?”
蔣以容拿他一點招都沒有。
“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遲也笑了,沒放開蔣以容的手,把臉貼了上去,很誠懇地輕聲道,“謝謝。”
蔣以容不說話,眼底又紅了一點。
遲也知道,如果不是蔣以容這一通發火和施壓,私生的事情也許就會一直這麼拖下去——不是說嚴茹不關心他,不為他想,隻是到底是不一樣的。
所有人都猜他和蔣以容的關系。什麼龌龊的猜想都有,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傻子,哪有人無緣無故就會對他這麼好的?他有些時候也不高興,比如别人蔣以容看他看得太緊的時候,又或者是有誰當着他的面說了什麼難聽話的時候。實在生氣了,就像上回那樣,他也會反抗一下。但僅此而已。
這個世界上,比蔣以容還對他好的人不多。無論她是出于什麼目的,她都是那個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托住他的人。不僅僅是她給的資源給的錢,還有三年前每一個因為張念文而驚懼交加的長夜裡,摟住他一遍一遍說“小也别怕”的那個懷抱。
他終究不會真的生蔣以容的氣,也不忍叫她太傷心。遲也并不是以一個男人愛着女人的方式在愛她,他對女人不會産生那樣的感情,這一點蔣以容也很清楚。有的時候他像一個孩子依戀着母親那樣依戀她,還有的時候則像是陪伴着一個多年的好朋友,他們彼此了解,彼此信任。遲也自己也說不清楚,但蔣以容在他心裡确實無可取代。這感情沒有别人能懂,他也不需要别人懂。
遲也想起來喻聞若說他的話,“對你好的就是好人,對你不好的就是壞人。”
确實如此吧。其實他聽出來喻聞若在諷刺他,但他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他擡起手,把蔣以容淌在臉頰上的眼淚擦了擦,“怎麼還哭上了呢?”
蔣以容看着他,“小也,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遲也挑了一下眉毛,很難說是心虛還是訝異:“什麼……?”
蔣以容緩緩地把手從他掌心抽出來,神色冷了下來。她很少對遲也有這樣的神情,看得遲也有一絲不安。然後蔣以容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調出幾張截圖,擺到了遲也面前。
截圖是幾個論壇裡的帖子,有些帶了照片,是那天在烏鎮,他恐慌發作的時候被喻聞若整個擁在懷中的情形。标題各不相同,但都是差不多的意思。遲也密會同性友人,舉止親密,同車離去,徹夜未出酒店。
遲也感到自己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這些帖子小可都沒發現過。
蔣以容:“帖子一出來我就讓人删了。有人要嚼舌根我攔不住,但照片已經都買斷了。”
遲也呆呆地看着她的手機屏幕,直到它因沒有下一步的操作而自動黑了下去。
蔣以容看着他,好像喉嚨裡生了刺,每說一個字,都紮得她疼。
“小也,那是喻聞若嗎?”
遲也把手機還給她,低着頭:“是。”
“你看着我。”蔣以容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句,問得很慢,“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會議室裡很安靜,安靜得遲也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他感覺喉嚨很癢,想咳嗽,又咳不出,隻能大口吞咽了一下,擡起頭,看定了蔣以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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