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聞若現在已經知道了,但他不想回答。
徐穹接着訓他,“因為再往前的,所有人都聽膩了。金燕獎,聽膩了,最年輕的影帝,聽膩了,影帝轉型做流量,那些冷嘲熱諷都已經翻不出花了。”
她刹住了車,好歹留了最後一絲顔面。但喻聞若已經聽懂了她真正的意思。所有人都聽膩了,唯獨他喻聞若不知道。他沒聽過,沒見過,沒經曆過。因為他是外來者,圈外人,是個被遲也糊弄得團團轉的蠢貨。
喻聞若把眼鏡摘下來,折好鏡架,放在了那一沓跑車資料上。
“我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
徐穹:“我也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他說的時候非常誠懇……”喻聞若沒把話說完。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辯護有些無力,越說隻是越加深了自己被羞辱的感覺。
“他是個演員。”徐穹看着他的眼神幾乎有些可憐他了,頓了頓,又替他開解似的。“一個很厲害的演員。”
再真的話,再誠懇的感悟,在無數次的盤問和複述之後,都難免裹上一層經年的油漬。喻聞若回想起遲也聽說他要聊《夜盲》之前那些舊事時的笑容——他到此刻才真正明白那笑容的真實含義。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這篇稿子寫得太快了,所以還有足夠的時間補救。
“小宋。”喻聞若重新戴上眼鏡,語調非常平靜,“去找一個作家,針對這次的主題約一個一萬字左右的短篇小說。”
宋嘉臨愣了一下,然後馬上應道:“好!”
“最好是寫懸疑的,風格往福爾摩斯,英倫偵探那方面靠。”
“明白!”
徐穹看着宋嘉臨扣上辦公室的門離開,然後回過頭來,打量着喻聞若。
喻聞若感覺出來,她還有話要說。
“文章裡提到你曾經在意大利跟他有過一面之緣。”
喻聞若不由産生了一絲微妙的抵抗情緒——他都已經把文章撤下來了,徐穹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徐穹隻當沒看見他不快的表情,續道:“本來已經說了不安排采訪,為什麼又突然決定親自去采訪?”
喻聞若不想告訴她。他覺得遲也身上有一些東西,一些别人都沒有看到的東西,讓他覺得好奇。他覺得他能夠引出遲也的真心話,從别人都沒想過的角度去寫一篇文章——這些話說出來隻會讓徐穹更加嗤之以鼻,而他今天所受的羞辱已經足夠了。
徐穹還在問他:“跟你提到的意大利那一面有關系嗎?”
喻聞若:“徐總,這篇文章已經撤下了。”
徐穹停下來,轉而用一種冰冷的審視目光打量着喻聞若。喻聞若幾乎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到整個時尚圈對他的到來的質疑,他心裡冒出來一股無名火,平靜卻毫不退縮地迎着徐穹的目光。
然後徐穹笑了一下,忽然又道:“景銳走的時候私下裡跟我談過,想把我也挖走,我沒走。”
喻聞若有些疲憊地往椅背上靠了靠,順着她的話往下問:“為什麼?”
徐穹“嗐”了一聲,“他要去搞什麼互聯網新媒體,我一把年紀了,小孩還要高考,熬不動。”
喻聞若配合地勾了一下嘴角,等着她把話題引下去。
“bridge不行了。”她擺了擺手,很随意地道,“《浪潮》現在主攻影視方向,把明星的粉絲當韭菜割,《js》更不要說了,他們就像個軟文定制中心。可不管怎麼看不起他們,他們就是賺着錢——咱們不行了。所以景銳走了。”
喻聞若長長地出了口氣,“bridge依然占着伯頓康拉70%的廣告收入。”
“以前是75%,今年可能更低……”
“但我們仍然——”喻聞若微微提高了聲音,一口截斷了徐穹,然後才把音量放回來,平靜道,“是業界第一大刊。”
“這就是我還站在這兒跟你說話的原因。”徐穹的眼睛幾乎發亮,灼灼地盯着喻聞若,雙手撐着辦公桌,“我不知道伯頓康拉為什麼派你來,但是作為你的前輩,介意我說兩句話嗎?”
喻聞若心想你說了可不止兩句了,但嘴上還是客客氣氣地道:“徐總您說。”
“我從中國刊創刊的那一天就在這兒上班了,這是我的雜志。”她站起來,抓起了自己的平闆,“别給我搞砸了。”
喻聞若看着她走出去,臉上還保持着那個很有風度的笑容,“我會裱起來挂牆上的。”
徐穹根本沒理他,“砰”地關上了他辦公室的大門。
喻聞若臉上的笑容頓時散了個幹淨,他眼睛快速地在桌上掃了一圈,還沒找到一個趁手又摔不壞的東西發洩一下,辦公室的門就又被推開了。
小簡走進來,語速很快地跟他彙報:“喻主編,遲也團隊那邊回信了,說稿子沒問題,他們一個字都沒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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