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來是一面挂滿了各種精美肖像的牆壁,空蕩蕩的壁面上還能分辨出發白的矩形痕迹。哈利記得原來這兒有一個金發女人梳頭的畫像,一個抽着煙的藍眼睛老人畫像和一個神神叨叨的黑發女巫畫像,但現在它們都消失了,牆壁上吊着一個女孩蒼白的屍體——她雙手攤開,垂着頭,額頭上插着一把餐刀,猙獰的紅布滿了整張臉。她的脖子和雙手上纏着粗粗的繩子,将她懸在了半空中。
而在她旁邊的牆面上,淋淋的紅色塗料寫着巨大的字,紅色液體一條一條流下來,如同一片扭曲的鮮血之森:
殺死哈利·波特。
那鮮豔的紅色直沖沖地擠進眼中,将他翠綠的雙眼都染紅了。他搖晃着後退一步,喉嚨中湧上了一口腥氣,牙齒發酸。出乎意料地,他的内心沒有任何感覺,空白一片,也許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喑啞着想發聲,但聲帶已經無法工作,隻能發出壞掉的鋸子般的吱呀聲。
德拉科僵硬地盯着眼前煉獄般的場面,黑洞洞的影子,血染的臉和衣襟,月光下白得吓人的肌膚,刺目而泾渭分明的黑、紅、白沖擊着他的大腦,将他一直忽略的不安一點一點挖掘出來展示在他面前。他勉強自己把目光從拉文德蒼白無力的屍體身上移開,望向哈利。後者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渾身打顫,讓人懷疑他下一刻就會倒下去。
“哈利,”他低聲喚道,側過身,“看着我,哈利。”
男孩慢慢回過頭,一臉惶恐。德拉科一把摟過他,親了親他的耳朵,一手切在了他的後頸。
霍格沃茨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
西莫不想回到教室裡。他覺得每間教室都曾上演過悲劇,自從他在桌椅之間看見米裡森的屍體之後。但他更不想呆在走廊上,他從那四人赤裸的墳茔前空落落地走過,拾起死人的武器背在活人的肩胛上。他在其中看見了滿身彈藥的納威,他之前想過他和他走散後去了哪兒,能不能活下來……現在想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但他的确見證了一個結局。納威和潘西的姿勢看起來有些奇怪,潘西顯然是自殺的,這讓他感到困惑,但不願細想。過重的肉體負擔和精神壓力讓他不想思考任何事,更何況他連自己都看不清了。
他們有誰能看得清自己?當他們被外力囚禁、被理智逼迫、被求生欲威脅、被懷疑挾持,他們究竟會異化成什麼樣子?
他現在已經能夠毫無罪惡感地攻擊别人了,過不了多久,他對那些屍體也不會再有任何感覺。西莫靠在門邊平靜地望着遠方流逝的夜空,天很快就要亮了。
他笑了一聲,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滑坐在地上。他的左臂痛得幾乎無法動彈,霰彈槍的子彈穿透了他的肌肉,他用布料簡單包紮也沒有用,血仍在不停地往外滲,把襯衫浸濕了。
一隻手是很難操縱機槍的,那不是手槍,不能輕松地單手握住。西莫歎了口氣,将機槍架起來放在肩膀上,右手握住槍柄随意地旋轉方向。
“你受傷了?”
耳邊響起的聲音如同炸雷,西莫條件反射地跳起,向前跑了一步又轉過身,槍從肩膀上滑下來。他手忙腳亂地一把将機槍撈起,一隻眼一直警惕地盯着忽然出現在面前的羅恩,左手忍着痛從口袋裡抽出刀。
“嘿,你反應太大了。”羅恩抓了抓後腦勺,幹笑着朝他擺手。西莫懷疑地看着他,微弓着背。
“你傷得很嚴重,西莫。”他說道,向前跨了一步。西莫馬上将槍指向他,高聲說道:“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羅恩立刻站住了,顯得有些受傷。
“噢,其實我沒想做什麼。”他說道,吸了吸鼻子。
西莫依然緊盯着他,他的右手有些酸痛了,汗從額頭上滴下。
“對了,你的傷是怎麼回事?”羅恩問道。
西莫的左臂下意識動了動,傷口被拉扯的疼痛讓他倒吸了一口氣。羅恩看起來又想上前慰問他,西莫馬上晃了晃手中的槍。
“哈利幹的。”他說道。
“這不可能。”羅恩條件反射地否認道,“哈利不會做這種事。”
“為什麼不可能?”西莫似乎覺得他很好笑,幹笑了一聲,“你不會沒有看到四樓的屍體吧?”
“看到了,那又怎麼樣?我告訴你,西莫,有人冒充哈利到處騙人。”羅恩快速地說道,“你一定是被騙了,那不是哈利。”
“我不管有沒有人冒充哈利,但哈利的确不能留着。”西莫冷冷地說道,“隻有殺了他,一切才能結束。”
“……你說什麼?”
“殺了哈利,我們就能出去了。”西莫重複了一遍,他顯得很沒耐心,“哦,我知道你和他是朋友,但現在情況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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