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命大,波特,”德拉科揚起眉,嘲笑道,“我以為你早就被大蜘蛛吃掉了呢。”
“很遺憾不能如你所願。”哈利用力推開了德拉科的肩膀,側身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外套,“你來到這裡的時候有看到什麼嗎?”
“啊?”哈利忽然轉移話題讓德拉科皺起眉,他随口回答道,“沒有。對了,你怎麼沒和韋斯萊他們在一起?”
“我們走散了,”哈利回答道,他繞過了一排桌椅,“上三樓的時候樓梯上忽然出現了一團黑霧,我撞了進去,就被傳送到了這條走廊上。”
“傳送?你是說幻影移形?”
“我覺得像是某種随機傳送的門鑰匙。”哈利聳聳肩,“不說這個,你過來看看,馬爾福。”
“幹什麼?”
“你過來就是了。”
“為什麼你叫我過去我就要過去?”德拉科哼了一聲。
“我想你進來的時候應該沒有仔細檢查過這個教室,”哈利看向他,神色中有一絲令人不快的憐憫,“這裡有一具屍體。”
“你說什麼?!”在德拉科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話已經喊出了口,嗓音比往常要尖銳許多,他推開桌子大步朝這兒走來,“——是誰?”
“我沒認錯的話,應該是米裡森。”哈利慢慢蹲下身,他的身體被桌子遮擋住了。德拉科莫名恐懼起。
“米裡森——?這不可能——”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手掌用力壓在了桌面上,隐隐作痛。哈利沒有騙他,确實是米裡森。她仰躺在地上,左臉一片血肉模糊,右眼直直地瞪着,似乎在控訴着什麼,令人毛骨悚然。
“怎麼會……這……”德拉科死死地盯着女孩面目全非的臉,手慢慢地握緊了,臉色蒼白。
“她大概死了半個小時左右。”哈利說道,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比想象中要平靜得多。這不應該,難道他這麼快就習慣了這些死亡?不,不對……他永遠都不會習慣。但他确實也不再會像前幾次那樣發出驚惶的尖叫了。哈利悲哀地明白他身體裡終究是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
“你怎麼知道?”德拉科懷疑地看着他,“是你做的?”
“說了你也不信。”哈利看了他一眼,“而且從我們離開禮堂後,死掉的人不隻她一個。”
“……這是什麼意思?”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按了按太陽穴。他和兩個好朋友避開了破碎的麻瓜研究教室、往另一條路走時,他的腦海中便接連不斷地開始響起那催命般的提示音。
是的,就是催命。先是“格蘭芬多學院減員一人”,然後是“斯萊特林學院減員一人”,緊接着又是“格蘭芬多學院減員一人”,直到現在隻剩下了二十四人。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内就有三人陣亡,這似乎暗示着他們也将命不久矣,一層濃郁的灰暗籠罩在他的心頭。
赫敏建議他把這些信息記錄下來。他們在黑魔法防禦教室的櫃子裡找到了一疊發黃的羊皮紙和破舊的羽毛筆,哈利一一記下了他所聽到的内容。
“也就是說,現在學校裡還剩下六個格蘭芬多,六個斯萊特林,六個拉文克勞和六個赫奇帕奇,一共二十四人,對嗎?”赫敏看着哈利潦草的記錄,問道。
“是的,但是後來的三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也許是那隻大蜘蛛害的。”羅恩猜測道,他的肩膀抖了抖,“幸好我們躲得快……”
“三個人都是這樣嗎?我不覺得。”赫敏搖搖頭。
哈利心裡也暗暗希望他們是死于那隻大蜘蛛而不是别的,雖然這已經足夠悲痛和殘忍,但他實在不願意去想更殘忍的事。
可當他看見米裡森的屍體後,那種僥幸的心理已經被完全打消了。
“她身上好像沒有别的傷口了,”哈利托着米裡森的後腦勺,小心翼翼地擡起來看了一下,德拉科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尖叫,“腦部的貫穿傷就是緻命傷。”
“你怎麼敢碰别人的屍體?”德拉科不敢置信地尖聲問道。
“呃,我也不想碰,但是沒辦法。”哈利站起來,長時間盯着米裡森黑洞洞的眼眶讓他覺得有些想吐。他向後望了一眼,德拉科正用一種看變态的眼神看着他,“你幹嘛?”
“……沒什麼。你還發現了什麼嗎?”德拉科清了清嗓子,問道。
“嗯……她應該是被槍擊殺的。”
“什麼?”
“地上有彈孔,如果我們找一下應該能找到彈殼……”
“不,我是說,‘槍’是什麼玩意兒?”德拉科不耐煩地問道。
“呃,一種麻瓜武器。看起來有點像鐵管,能高速發射出鉛或鋼制的子彈。”哈利解釋道。
“聽起來好像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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