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平府地處三國交界,地理志位置非常敏感,戰略意義極其重大,堪稱通往都城望燕台的東北門戶,知府任免一事舉足輕重,自然不可能随心所欲。
隆源帝連夜召集吏部官員商議,又提了石岩等人最近五年的政績考核檔案查看,發現石岩近幾年政績平平,而黃卞等人卻很是勤勉,遂準了石岩所請,并賞賜金銀布帛許他返鄉榮養。又晉升黃卞為遠平知府,另有人接替同知等職位,命衆人于十月之前交接完畢,不必再另行遞折子請示。
九月,新任遠平知府黃卞請奏,希望朝廷允許在遠平府内設立專門針對各國流民的安置區,并不要求任何朝廷撥款,唯獨有一點:求免除安置區百姓三年稅收。
戰争結束後,流民就成了急需解決的問題,但此事幹系甚大、牽扯甚多,一直沒有官員毛遂自薦,朝廷暫時仍以安撫為主。此番黃卞剛走馬上任就主動請纓,隆源帝不免贊歎果然還是年青官員更有闖勁兒。
他仔細審閱了黃卞的安置計劃書,發現條理清晰、安排細緻,許多容易被忽視的細節也都面面俱到,顯然不是為出風頭胡亂應付,十分欣慰,朱批通過後更勉勵幾句,又命他每三月一次按時彙報進度。
晚間隆源帝去陪太後用膳,提及此事不禁十分感慨,“沒想到朕竟忽略了此等務實本分的臣子,皇妹越發曆練出來了,當真能幹。”
皇家親朋雖多,但隆源帝信任又可堪大用的卻沒有幾個,最年輕的平郡王早年自不必說,如今好歹幡然悔悟去禁軍曆練,前些日子進宮請安,纨绔之氣果然大減,人也踏實了,隻仍舊不好安排什麼正經差事。
前些年隆源帝最倚重碩親王,奈何碩親王連遭厄運……如今在朝内外活躍着的兄弟叔伯竟不過一掌之數。嘉真長公主重新出山,倒是分擔了不少。
女兒得用,太後也甚是欣慰,不過還是勸道:“她畢竟是個女孩兒,你也别忒狠心,外頭瞧着也不像話。”
隆源帝不以為意,“母後多慮了,且不說太祖的姐妹在他起事時就曾幫忙招兵買馬四處奔忙,皇妹又不曾上朝聽政,算得了什麼?她憋了這些年,出去跑跑散心也好。”
頓了頓又拍着膝蓋歎道:“但凡她是個男子,我早就用了,何必等到如今!”
話趕話說到這兒,隆源帝突然又笑了,“皇妹天資甚高,若她是個男兒身,如今手持玉玺者尚未可知。”
太後聽了這話不由又氣又笑,伸手拍了他一把,“什麼混賬話也敢說。”
隆源帝笑道:“這話傳出去也不怕。”
恰恰因為他心裡有底氣,知道即便嘉真長公主為皇弟,自己也是皇位的最佳人選,所以才敢拿這個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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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平府設立流民安置區的旨意着實引發不小轟動,朝内外都有人熱議,連白先生都以此考教上書房的學生們。
隆源帝的子嗣不多,叔伯兄弟也同樣兒孫不豐,但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九人,再算上三五兩位皇子的伴讀四人,朝廷有功之臣的後代五人,如今書房内共有十八個學生。
衆人出身各異,性格也大有不同,當下各抒己見,逐漸根據意見分為三派:
一派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兩國之間曾有血海深仇,很不必這樣迂回,直接将外族蠻子攆出去就是;
一派是以三皇子為首的支持派,認為朝廷應大力吸引人口、開墾荒地,以增強勞動力和魚肉糧食産量;
第三派則是五皇子和兩名伴讀,三個小孩兒都不滿六歲,固然已經有了善惡意識,但剛上學沒幾天,對家國大事缺乏必要的大局觀,很不理解為什麼兩國之間要打仗……
“我大祿朝多少将士血染沙場,”前輔國公之孫梗着脖子道,“我二爺爺、幾個叔伯、堂表兄都是死在疆場,他們殺了咱們這麼多人,憑什麼這會兒又讓咱們養活那些毛子、二雜毛!”
另一個武将之後也附和道:“就是,管他們去死,就叫他們自生自滅。”
“正是,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跑到咱們家來殺了人,反倒要咱們給他們養孫子!”
三皇子皺眉道:“就事論事,敵軍固然可惡,但如今流亡在外的卻多是無辜的底層百姓,他們中好些人身上也流着咱們漢人的血,不可一概而論。”
“正是,兩國交戰拼的是什麼?無外乎人口多寡、兵器利鈍,那些雜毛别的不說,體格硬是要的,若來日能訓練成軍,威力不容小觑。”
“那算哪門子無辜,”輔國公之孫嗤之以鼻,“那些毛子和蒙古兵身上穿的衣裳、嘴裡吃的口糧,哪一樣不是下頭的百姓供養?若沒有他們,咱們也不會死那麼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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