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蠡讓她坐在木棉花樹的花壇上等着,自己去不遠處的烤紅薯攤位買烤紅薯。
江嫱坐在花壇上冷得搓手小幅度跺着腳,簡蠡走過來坐在她身邊,把烤紅薯遞給她,“用手捂着,很暖和。”
江嫱脫下手套,聽話地接過雙手捧着,簡蠡看她凍得牙齒都打顫了,還固執地坐在這裡不肯走。
他無奈地笑笑後,把自己的紅薯掰成了兩半,其中一半遞到她嘴邊,“張嘴。”
江嫱沒拒絕,張嘴咬了一大口,還有點兒燙嘴,但吞下去很舒服,吃到哪兒暖到哪兒,全身像流竄過一道暖氣。
見她吃口紅薯就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簡蠡伸手幫她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她下颚位置露出的一小截皮膚。
又開始輕聲碎碎念,“讓你别出來,外面多冷啊。”
“可外面空氣清新啊,”江嫱吸了吸鼻子,說話時嘴裡吐出薄薄的霧氣,側頭看他,“你不覺得嗎?”
簡蠡不置可否,空氣是好,可吸一口涼入五髒六腑,透心的涼啊。
“簡蠡,”江嫱咬一口紅薯,嘴裡含着紅薯口齒不清道:“以後有什麼事你能别一個人扛着嗎?你又不是Superman,我們再怎麼像大人,可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所以,開心就笑難過了就哭,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别總一個人憋着,遲早憋出毛病來。”
簡蠡側頭看她,低笑了一聲,“那我現在應該哭一場?”
江嫱點頭,舔了舔唇角,“可以啊,你要是想哭我把肩膀借給你。”
簡蠡神情專注地看了她幾秒,眼神飄忽地移向前方,低頭咬了一口手裡表層已經涼掉的紅薯,“剛開始知道的時候是挺難受,難以置信又感覺很不真實。”
“老爺子年歲偏高,耳背、記性也越來越不好,經常犯迷糊,這次他竟然把收信人和寄信人的地址填得一模一樣,都是爸媽支教的山區。”
江嫱沒說話,靜靜聽着。
“郵遞員發現信函地址出錯,又送了回來,剛好是我接收的,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
說到這兒,簡蠡頓了下,想起當時他拆開信封看到内容時的震驚,和所有疑點柳暗花明後的不敢相信,“我之前的回信确實全部都寄去了貴州山區,但收信人卻一直查無此人。無人簽收的信件返了回來,被老爺子全部藏了起來。”
“我發現一直以父母身份給我寫信,鼓勵我的人,根本不是我爸媽,是老爺子。”
江嫱定定看着他,難怪他要去找邊煥鑒定筆迹,就是想證實當時他心中已有的不好的猜測。
簡蠡埋下頭,情緒突然很沮喪,整個人仿佛被陰雲籠罩着,喃喃自語,“阿嫱,我早就沒有爸爸媽媽了。”
江嫱微微一怔,盡管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淡,像是在平鋪直述一件不起眼的小聲,可江嫱還是聽出了他話裡的迷茫和脆弱。
她不知道怎麼安撫才算有作用,她也失去過那美,隻依稀記得那是難以負荷的沉痛,足以令人肝腸寸斷。
可時間漸漸沖淡了當時劇烈暴漲的情緒,她開始慢慢習慣适應沒有這個人的生活,什麼都在淡下去,傷痛也是。
可何況在這個時空,那美和江學義都完好無損的在身邊,她不開心時或者心情郁悶還可以去轉轉。
說起來,現在的她對簡蠡失去親人的感受其實體驗感有些空白,她不知道如何開這個口,勸他總會好的。
雖然很不想戳他傷口,但目前好像除了順着聊下去,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話題,不想冷場于是試探着問:“叔叔阿姨是?”
簡蠡回憶着老爺子叙述的舊事,越想越覺得不真實,“那一年,貴州雨季發大水,他們在去往山區教室的路上遭遇山體滑坡,被埋在了泥石裡。”
天有不測風雲,這是無能為力又痛徹心扉的事。
江嫱盯着他的半張側臉,順着這個角度能看到他輕顫的長睫,潤色的唇和光滑白皙的下巴,是很溫和沒有攻擊性的長相。
此時他安靜下來,就像一隻垂頭喪氣的大狗狗,可憐兮兮的。
江嫱幾口吞掉手裡的紅薯,拍了拍手上的灰,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邊揉還邊說:“乖,我們不難過。”
簡蠡愣了下,詫異地扭頭看她,嘴角氲着淺淺的笑意。
被他這麼一盯,江嫱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愚蠢的舉動,忙收回手撓了撓鼻翼,“那個、我看你很難過,所以、所以……”
“不難過,”簡蠡笑着搖頭,回敬似的也揉了揉她的腦袋,“我隻是心疼老爺子,失去兒子的痛苦并不比我失去爸爸媽媽少,可他不僅不動聲色地咬牙忍下去,還成天想着辦法怎麼把我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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