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嫱轉過身看向楊萍,眼睛裡透着無所畏懼,“楊老師不如回想一下,您自己班的易清危平時是怎麼被人欺負的,而您又是以什麼态度去解決問題的。您對某些人和物總是持有偏見,可有些事如果連老師都選擇忽視,那一定程度上就是變了相的助纣為虐。”
“您是老師沒錯,我尊您敬您是應該,或許我說得話讓您聽了不太滿意,可我并不覺得哪裡有錯。”江嫱的眼睛始終目光如炬地直視着楊萍,嗓音冷淡,“如果您不問前因後果就笃定是我一個人的錯,這錯我不認。”
“江嫱,”池良低下頭,右手握拳抵在唇邊幹咳了幾聲,“你現在還是先出去把身上的墨迹清洗幹淨,至于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我和楊老師肯定會認真了解清楚,力求最穩妥的解決辦法。”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向來沒有多話的江嫱骨子裡還是個渾身豎刺的刺頭,逮誰紮誰。
“什麼解決辦法?”
楊萍蹭地從椅子上起身,臉色紅一陣青一陣,氣得指尖發抖,指着江嫱對池良說:“池老師,你看看這就是你教得好學生!她現在在教我怎麼做人,教我怎麼做老師!”
“是是是,不不不、不是不是!”池良趕緊起身安撫楊萍,腦門兒往外直冒汗,一個勁兒對江嫱使眼色。
邊使眼色邊說道:“孩子嘛,正值青春期,年少輕狂沖動了些。誰還沒一身正氣的年輕過呢,你我都經曆過。天不怕地不怕就愛說實話,這份勇氣是好事啊!楊老師别激動啊,氣大傷身氣大傷身。”
楊萍氣得頭頂冒煙,要是腦袋上頂着一壺水估計都能咕噜咕噜冒泡了,咬牙切齒地說:“我看她說得頭頭是道,有道理得很!”
江嫱接收到老池的信号,無視身後冷嘲熱諷的楊萍,雙手揣兜悠哉悠哉走出辦公室,出門就看到貼着牆站立的易清危,吓了一跳。
易清危很緊張,捏着衣角瑟瑟縮縮地擡起頭看一眼江嫱後,扭頭就跑掉了。
江嫱一頭霧水,心說: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也沒怎麼在意,去公共廁所清洗了脖子上的墨迹後,又回教室上完剩下的半節課。
好不容易憋到放學,下課鈴一響,鮑芃芃就迫不及待圍過來拽着江嫱問東問西,“你什麼情況啊?”
看到她衣服上的墨水時,更是一驚,“你衣服怎麼回事?”
邊煥挎着書包一臉高冷地走過來,視線掃過江嫱的衣服時也是皺了皺眉,不過什麼都沒說,幹等着江嫱開口。
“沒什麼,”江嫱收拾好書包,除了眼裡的疲憊表情還算輕松,“小事而已。”
簡蠡沉默了一下,輕聲問:“真的沒事?看楊萍的表情也不像沒事啊。”
“是啊,你太敷衍我們了吧?”鮑芃芃不滿地努了努嘴,一臉的你不仗義。
江嫱還在尋思怎麼說比較簡潔易懂,施泗像是猴子一樣竄了進來,搭着簡蠡的肩膀卻一臉佩服地看向江嫱,啧聲道:“江嫱,我以前怎麼沒發覺你這麼骁勇呢?”
三張臉齊刷刷看向他,施泗被盯得整個人抖了抖,一臉莫名其妙,“幹嘛這麼看着我?我可沒欠你們錢啊!”
鮑芃芃一腳踢過去,翻了個白眼,“少廢話!知道什麼趕緊說。”
“你們不知道啊?”施泗驚訝地樂了,“敢情我這還是一手消息呢?這當事人就在你們面前也不知道?”
他們倒是想知道,可當事人半天沒憋出一個屁。
江嫱就奇了怪了,打斷問:“這才半節課,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能怎麼知道,偷聽到的呗。”施泗說:“我們上節課是英語,老催眠了,我借口肚子疼去廁所兜了一圈。”
男廁最遠的就在語文組辦公室附近,施泗顯然是想多浪費點兒時間,才選擇去語文組附近的男廁所。
說到這兒,施泗想起來道:“我看到你了,就是從語文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當時正想叫你來着,看到易清危跑開後,你也緊跟着離開,我以為你去追她了就沒喊出聲。”
“易清危?”鮑芃芃滿臉的問号,看向江嫱,“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們不知道,我經過語文組辦公室的時候,聽到楊萍在裡面發了好大一通火,那動靜感覺辦公室都要被她拆了。”施泗拍了拍江嫱的肩,佩服的不行,“濟英建校以來,你是第一個敢和楊萍明面直接杠上的學生。”
江嫱抽了抽嘴角,“餘光霁呢?”
施泗說:“餘哥根本懶得搭理楊萍,都是直接無視。”
自從上回的全魚宴後,施泗說餘光霁殺魚的英姿簡直在他腦海裡根深蒂固,抹都抹不去,對餘光霁的好感那是蹭蹭蹭往上升了好幾度,沒事還找他一起吃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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