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深呼吸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左手死死抓着身後的堅硬的石質台面,手指幾乎嵌入了石面印出了指尖的弧度。
蓦然意識到什麼,查爾斯有些慌張的松開手,用身子擋住被按出痕迹的台面,伸出手卻不敢碰觸安斯艾爾,隻能啞聲妥協:“……帶上近衛隊。”
“好。”
安斯艾爾沒有任性,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就像是一個□□,帶上近衛隊不論是對他還是對旁人,都是負責任的決定。
星際所有的數據流全部都會經過中.央智腦,經過批準短暫調用了中央智腦的數據通道,安斯艾爾在飛行器裡的時候就鎖定了南笙現在的位置,除此之外還定位了南陽目前的所在地。
安斯艾爾的手指猶豫着,在中央智腦的數據通道借用權限前終究還是沒有點下蕭硯的數據匹配搜索。
收斂心神,安斯艾爾将南笙的數據發送到飛行器終端,正在疾馳的飛行器在鱗次栉比的建築物間穿梭轉彎朝着既定的目的地飛馳而去。
南笙沒有去别的什麼地方,她甚至沒有躲起來,她這些年并沒有存下多少錢,隻是在去年的時候在父親的極力堅持多次勸說下買下了一套占地面積不大地段卻極佳的房子,沒想到這套曾經在她看來浪費錢的房子在她與經紀公司撕破臉之後成了她唯一的避風港。
這套房子她并沒有在公司登記過,但是經紀人卻很清楚,隻不過不知道處于什麼心思,公司的人并沒有找上門來。
倒了一杯加冰的伏特加,南笙握着杯子坐在沙發上,面前懸浮的光屏正快速的刷新着網絡上關于【南笙比賽現場直播删号,發文九問老東家貓撲娛樂】的種種消息,種種猜測,各種或關心或擔憂或惡意或自私的揣測在飛速的蔓延着,文字和語言被煽動者拱起濃烈的火焰,席卷了所有涉足這次事件的人。
正如同她在長文中的最後寫到的:
【如果命中注定做不了賽場上的女王,我也要做自己的公主。】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賭上一切能撕開這片烏雲哪怕一片口子也值得,就當是唯一一次,成全自己的年少輕狂。
南笙在等,等門鈴響起的時候。
“叮咚——”
清脆的聲音撕裂了一室的寂靜,南笙一驚,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攤上,淡褐色的液體在灰色長毛地毯上暈出一圈深灰色。
南笙快速切換出光屏的監控界面,卻看到門外的來人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些人,而是一個戴着帽子的金發少年,少年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擡頭看了一眼攝像頭所在的地方,無聲道:開門。
南笙幾乎是下意識的按了開門鍵。
安斯艾爾擡手制止了近衛隊想要跟進來的動作,隻默許了近衛隊隊長站在了屋内門邊,然後關上了門。
南笙看了眼門的方向,遲疑着用一種不解的眼神看向安斯艾爾。
“隻有我。”在隻有三個人在的空間裡,一直緊繃着身體的安斯艾爾面色緩和了幾分,但面色仍舊蒼白,唇色也蒼白的毫無血色,“長話短說。南陽先生目前狀态良好,隻是陷入深度昏睡,和我過去嗎?”
“什麼?!”南笙猛地站起身子,甚至因為動作過快而晃動了一下身子,來不及站穩,她幾步走到安斯艾爾面前伸出手動作極快的攥住了安斯艾爾的胳膊,“你說真的?!”
安斯艾爾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恐怖,他一把打開南笙的手,用力之大在南笙的手腕處形成了一處鮮豔的紅色,沒過一會兒就浮現出淡淡的青淤。
被打開的南笙握住自己的手腕後退了兩步,似乎察覺到什麼,表情擔憂道:“抱歉,你……”
“……”安斯艾爾低着頭,帽檐和發絲擋住了少年的表情,隻是那瘦削的下颌骨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我沒事,隻是不喜歡别人靠近。”
“帶她回去。”這句話是沖着剛才同樣下意識沖過來想要格擋開南笙的近衛隊隊長說的。
近衛隊隊長觀察了一下安斯艾爾的表情,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聽命:“是。”
安斯艾爾在空無一人的客廳靜靜站了許久,忽然身子前傾一陣幹嘔,他的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因為反應劇烈而顫抖的肩胛骨昭示着這幅身軀的主人究竟是多麼的脆弱。
顫抖着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藥瓶,安斯艾爾閉着眼也不知倒出了多少,直接塞進嘴裡混合着唾液努力吞咽着,藥片粘連在喉嚨間讓少年越發不能控制的咳嗽起來,安斯艾爾狼狽的紅着眼,眼眸卻滿是倔強。從大衣兜裡抽出手帕将嘴角的痕迹慢慢的一點點擦拭幹淨,安斯艾爾疊着手帕的雙手還在微微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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