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争論并未換回王清傑的絲毫猶豫,甚至還對辰皓的表現不滿意,說他最近工作不積極,不是一兩次和他唱反調,對他這個徒弟很失望,讓他多花點時間用在業務上,不要對這些快要恢複健康的案例瞎操心。
一整天辰皓心情不好,下班回家也有些悶悶不樂,晚飯後他去了書房,呆了兩個小時都沒出來。
朱丹緒端了一杯水悄悄進去,看着辰皓又翻資料又在網上查,沒有打擾他。
已經是十點了辰皓從書房出來,洗澡回到卧室,朱丹緒正在看書,見他進來把書合上問:“又要做手術嗎?”
辰皓說:“不是,是李明陽他女兒,我最近也不在,是我師父負責的。
今天我看了看孩子的檢查材料覺得有必要再做一次檢查,看看是不是還需要一次手術,被師父拒絕了,說我瞎操心。我想多找些資料,去和師父說一說,我是真的覺得有必要再做檢查。”
“那你有沒有和他說?”
“說了,但他還是比較相信老師的話。還有辦公室一個同事和我說,我這種做法會讓家屬誤會我是不是故意多做檢查讓他們多花錢。”
“好了,别想了,既然找了資料,明天去了和老師好好溝通一下,我知道你的,都是為了病人,再說他也有點可憐,現在這樣子,他女兒就是他的精神支柱,沒了女兒他估計會活不下去吧!”
淩晨,辰皓的手機響了,拿過來一看是值班護士長的電話,接起電話才知道是李子期病危,值班醫生已經在搶救了,情況不是很樂觀,他聽了說道:“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朱丹緒被吵醒了問道:“怎麼了?這個時間去醫院?”
辰皓一邊換衣服一邊說:“孩子病危,我得過去一趟,你睡吧,看好慶慶。”
朱丹緒也立馬醒了,幫着他收拾東西,送他到門口說:“你别着急,路上開車慢一點。”
好在淩晨一點的路上幾乎沒什麼車,很快他就趕到了醫院,當他沖下電梯,跑到搶救室的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李明陽跪在地上,低着頭,他走過去把他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進了手術室。
孩子情況很糟,心率不齊,血壓降得厲害,孩子還在發燒出現了抽搐的症狀,搶救了一個小時最終還是沒能保住孩子的生命。
隻有不到三歲的孩子,在搶救中離開了,當手術室門口的燈熄滅的時候,王清傑走出手術室和李明陽說出了病人家屬都不願意聽到的那句話: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最終還是沒能留住孩子。
當李明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五雷轟頂,再次跪倒在地上。
王清傑和辰皓過去扶起來,李明陽卻突然朝着王清傑大大出手,一拳把王清傑打倒在地,掐住他的脖子不說話,辰皓一喊,手術室的醫生護士都跑了出來,把李明陽拉住,王清傑被打的腦袋發蒙暈了過去。
辰皓拉着李明陽說:“孩子下午就發燒了,你晚上還把她帶出病房去樓道盡頭幹什麼,還有你有多少次沒按時給孩子吃藥了,如果孩子不是燒的這麼厲害,如果不是你不按時讓孩子吃藥,孩子能就這麼走了嗎?”
李明陽不再掙紮,愣在那裡說:“我以為孩子手術了,孩子有時候那麼難過,吃藥費好大的麻煩,發燒不是很正常嗎,我們也會發燒,怎麼會死了呢?”
辰皓喊到:“你還是個研究生,還是個制藥的,你這點道理不懂嗎?孩子去世你有很大一部分責任,我發現的問題,如果你按時給孩子吃藥,孩子能出事嗎?你呀!”
李明陽不說話了,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衆人趕緊把王清傑送進觀察室。
手術室門口瞬間靜下來,辰皓拍着坐在地上的李明陽說:“進去看看孩子吧,她應該最想的就是能和你一起出去玩兒吧!”
空蕩蕩的樓道裡隻有李明陽坐在手術室的門口,他踉跄着站起來走進手術室。
孩子還那麼小,但她會叫爸爸,她好像知道自己的辛苦,盡管有時候會大哭,但孩子很懂事,仿佛知道自己生病了,所以要做手術要吃藥。
他跪在地上,掀開蓋在孩子臉上的白布,看到孩子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他忍不住大哭起來,病床那麼大,孩子那麼小,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辰皓和同事們把王清傑送到搶救室,人已經醒了,他堅決不做檢查下了病床,對辰皓說:“你去看看家屬吧,這次我……”
辰皓說:“老師,這次真的不是因為你,您不要過分自責,本來成功的手術,孩子康複有望,這件事他自己是有責任的,護士已經和我說過,看到他幾次沒給孩子吃藥,發現的問題根本導緻孩子這麼快就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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