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菲切了一聲說:“早都看完了。”她轉過頭繼續在草紙上劃拉着,白英剛把書放平,陸菲瞄了瞄一把搶了過來,吵吵着:“我看看。”
白英推着陸菲後背伸手要搶,陸菲便把書壓在身下趴着不動,白英使勁推了兩下沒推動,就撓着陸菲咯吱窩……倆人在床上哈哈地大笑着,最後被子都被窩成球了,褥子掉下去一大半,整個屋子顯得狼狽不堪。
傍晚的金色陽光,鋪在藍色的半空中,織就成了大片如錦如緞,如景如畫的晚霞。陸菲面對着白英側着身躺着,臉上細小的絨毛讓她看起來像小孩子一樣柔軟。她呼吸的很淺,像是睡着了。白英輕輕摸了摸陸菲的臉,陸菲并沒睜開眼睛,隻是輕輕的問:“媽,你真的不能離開他嗎?”
白英的指尖一僵,慢慢的将手收回。翻了個身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開口:“菲菲,你記得你小時候你爸胳膊受傷的事嗎?”
“嗯”
白英的聲線很柔和,像是在給孩子講述睡前的故事:“那段日子是家裡最難熬時候,你奶奶家裡條件不好,我和你爸結婚的時候連房子都沒有,就在這附近租了個最便宜的。本來我和你爸商量着要做點小本生意,但你太小離不開人。後來你爸就托人去了現在的煉鋼廠招了工。我呢,在家邊帶你邊自學會計,準備等你大點就去上班。那年是你姥爺胃穿孔,醫藥費是你兩個姨拿的最多,剩餘我和你舅舅一人三百。但我連這三百也拿不出來,後來還是你兩個姨偷着給墊上的……小時候你總時生病,有一回你紮完針,走在路上看見賣香蕉的吵着要吃,我一掏兜就剩十五,那時咱全家後半個月的生活費了,所以那時候我就想日子怎麼過成這樣了?再後來你大了些,我就出去擺小攤、做零活……在外面時,夏天還好,頂多腳底長幾個水泡。冬天就難熬了,站在外面一天晚上回家腳都是腫的,凍得發紫,等緩過來鑽心的疼也鑽心的癢,好不容易難受勁過去了,第二天又得再接着挨凍。你爸為了不讓我幹這些,和我說了多少次。但我不同意,都有手有腳的,别人能過好,咱們也能。你爸沒辦法,就和我說他到廠子裡主動加夜班,掙加班費,其實他是偷偷跑到私人的采石廠去了,結果沒到一個月就被石頭砸折了胳膊。後來好不容易拿了些補償費,你爸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沒事媳婦,我就是剩一個胳膊了,也能養你’。菲菲,我知道你爸現在變了很多,我也知道我們這樣下去不是回事,但我就是舍不得。每次我想離開你爸的時候,總能想起來以前的這些事。所以菲菲,對不起……”
白英講這些事情的時候陸菲沒說一句話,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甚至連一次都沒睜開過眼睛,但她自己知道,那一滴眼淚順着眼角流進了枕頭裡。
不是不難過的。
第七章電視劇裡不是這樣的
陸菲休息的這幾天,每到下午五點四十,方萌就會像個定好時間的鬧鐘一樣準時的出現在她家門前。等白英開了門,他問過好,再一頭鑽進陸菲屋裡。
陸菲趴在床上用複讀機聽歌,看見方萌進門從床上坐起來,拍拍身邊招呼着讓他坐下,然後塞給他一隻耳機。
方萌秉着呼吸認真聽着,陸菲伸長袖子替方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怎麼這麼早,不用回家說一聲嗎?”
方萌撫着自己的前胸平複着呼吸:“打過電話了,我得趕緊來蹭飯啊。”
廚房裡煤氣上的砂鍋呼呼的冒着白氣,白英隔着抹布打開蓋子,用勺子攪了攪,盛出一點嘗了嘗又倒進了一些醬油。電飯鍋剛跳閘亮在保溫那格,她蓋好蓋子轉身将胡蘿蔔切成絲,菜闆上橘色的胡蘿蔔寬寬窄窄的大小不一,最後那點實在不好切,所以幹脆放棄直接吃了。太陽悄悄下落,漸漸在雲層間隐沒了光輝,白英将廚房和客廳的燈點亮,溫暖了一室。
陸菲靠在床邊,歪着頭聽方萌講着今天的物理新章節,方萌的側臉圓圓潤潤的線條,像他這個人那樣溫和。陸菲不喜歡物理,中學的時候學串聯并聯,一次都沒做對過,做實驗連電路的時候要不是方萌在身邊看着,肯定直接連成短路了。而且這個力那個力的受力分析也讓她很頭疼,小船過河那道題,她聽了起碼五遍,到最後也沒想通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陸菲伸手戳了戳方萌嘴角邊的酒窩,方萌一頓,問:“怎麼了?沒聽懂?”
陸菲笑着回:“方萌,我忽然發現你認真的樣子挺好看的。”
方萌轉過頭背對着陸菲一笑,然後随手在草紙上畫了畫,不以為然的說:“這位同學請你分清楚,我隻是胖,不是醜,好吧。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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