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最近事務多,樓主一時走不開,他說等這陣子忙完了,再親自過來探望。”
鐘籬隻道是前有小祭,後有中秋,再往後或許還有出海蔔占的事宜,觀星樓該是忙得馬不停蹄,便随口道:“可是要忙出海的事了?”
那弟子笑道:“不是的,今年我們觀星樓不出海了。”
“不出海了?”那就是說,付南星應該也不會去了吧,鐘籬心裡又一空,多多少少有些沒着沒落,或許是确認了沒有依賴,倒也很快平複下來,這不是自己希望的麼?隻是,“為何?”
“因為樓裡馬上有喜事啦。”
“喜事?”
“鐘籬姑娘還不知道吧,海外尋山事畢,我們少樓主就要嫁到都城去了!”
鐘籬眉角不由一抖:“你是說,南星要和鶴見成親了?”
“是呀。到時候……接任樓主位置的,恐怕要在少樓主的幾個師兄裡再選咯……”
鐘籬無來由地感到一陣慌促,不知如何是好。付南星什麼心思,這麼多年,她再木鈍也感覺得出來,也是付南星周到得體,隻從旁提了一回,就再未讓自己有任何負擔,兩人得以稱朋道友、耦俱無猜到現在。
從前就算聽到再多的傳聞,鐘籬也隻覺得那是付家的家事,付南星這麼沉穩的一個人,怎會有處理不好的事情。
可現在想到付南星說起鶴見時的冷淡,鐘籬卻一股悶氣堵了上來。
她倒不在乎付南星接不接手觀星樓。歸根結底,莫說付南星一個姑娘家,就算那個鶴見他也不願意這門親事,眼下方士派系本也大有各從其志、各自為勢的意味。
他兩家權衡,互為聯姻,兩個晚輩又奈何得了誰?嫁到國師府裡,錦衣玉食,豢養閑愁……又有何不好的呢?可是……
“你們家少樓主現在何處?”
那弟子呵呵笑道:“少樓主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該是在學些婦德婦言、描鸾繡鳳之類的——鐘籬姑娘要去看望少樓主嗎?我叫人随你同去。”
“啊……”果然還是那個處尊持重的付南星吧……你既已選定,我也不便與你再說什麼,徒增你的煩惱罷了……
鐘籬微微使力提起了嘴角,道,“我過些時候再去看她。”
秋分剛過才不久,但凡日頭一過,空氣就驟然薄涼起來。
院角花壇的灌木尖泛着殷紅,已經如何都不願再往上長一長,稀稀拉拉提不起氣。
洩幾層寥落雨,賦不得軒昂曲,堪堪土掩碎花,嗅不出絲縷香氣。任是撓頭千萬回,再不可憑欄顧盼。
付南星坐在自己的院落裡,仰頭看着樓外山高處一片黃得發豔的杉樹林,聽着院外的腳步聲和金屬擦碰聲,胡亂猜着此刻路過她院外的弟子,手裡正捧着哪樣器皿往倉房走。
這些器皿都在前幾日中秋時見過了,也就那一日自己被放出去吃了個飯,接着又被「押」了回來。
院裡還有兩個人——她自己安排回來的澤蘭和佩蘭,這兩人也規規矩矩不大說話,三人往處一呆,依然靜得院裡很是空落;
院外倒是人挺多的,隻是她看不見,都是付乙辰找來守着她的一些方士。
她自己覺得沒必要守着她,搞得好像她有許多地方可去一樣……
付南星不覺哼聲笑了,澤蘭和佩蘭相視一眼,小聲道:“少樓主……您沒事吧?”
付南星奇怪地看着她倆:“我能有什麼事?好吃好喝的——倒是你門兩個……我也沒想到你們到這還得陪着我,成天就跟這院裡打轉。
我是讓你們謀生計來的,又不是讓你們做丫鬟來的……要是覺得在這呆着太無聊,我把一整年的月錢都給你們結了,你們自去下山,想做什麼做點什麼。”
佩蘭以為付南星是這幾日看她倆看煩了,攆她們走呢,慌道:“少樓主這是哪裡話,您都不無聊我們怎會無聊……”
“哈哈……”一句話倒惹得付南星大笑起來,這一笑可就半天沒停了。
澤蘭隻知佩蘭的話不妥,也不知付南星是說了什麼沖撞話被付乙辰禁了足,樓裡的事不大清楚,樓裡的人也不很熟悉,每天隻和佩蘭一起,細細微微照顧着她的飲食起居,端水送飯一刻不慢。
付南星倒也沒什麼異常,該吃吃該睡睡,除了不大說話——
好像跟兩個剛認識不久的丫頭也沒什麼好說的。可這突然之間的迸發,還真吓了她倆一跳。
澤蘭望了一眼緊閉的院門,往前一步道:“少樓主,若是有不順心的事,說出來可能會好受些呢。”
付南星漸漸止了笑,朝她倆擺擺手,又面無表情地仰頭望着那一片染盡秋色的杉樹林。
望着望着,付南星陡然站起身來,大步朝門走去,澤蘭和佩蘭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一把拉開院門,門口路過的弟子被突然敞開的門一驚,支愣在當場。院落周圍隐隐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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