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江王擡眼看向遠處一幢華殿,迎風而立,高出重重宮樓數米,仿佛見到宮内珠玉生輝,華木映波,還有那人的絕世姿容。
會心的笑意浮上嘴角:“她最懂阿爹的心思,也料到今日朝會結果,這是要我從崇山那處着手。”武士問:“殿下今日可提議收複青穹?”
“漢人鬼心眼多,明知青穹是阿爹最大的心病,卻偏不讓阿爹如願,怕到底還記得,我亞特人當年滅陳國的恨。”
肅江王将眼光轉落在崔太尉高瘦嶙峋的背影,眉間泛起幾絲寒意:“他們此次和阿爹做對,下次我再提崇山一事,看他們再找出何種借口。”
武士擺出個彎弓射雕的姿式:“哈,殿下瞄準西山之虎,原來是想打南山之鳥。何時打崇山?弟兄們這幾年練兵,都盼着一展拳腳呢。”
肅江王斂起笑意,搖搖頭:“小王此次從封地回到洛京,是為阿爹祝壽,那件事,需得再等一等。”
卻說太子出殿後,緩步穿過山水紋大理石鋪就的廣場,上遊廊,轉亭閣,過石山,來到一處築山庭的園林。
一個身材雄壯,面帶青銅面具的武士,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瞧他走進園裡,便自覺地站在門邊,沉默挺立如一尊石雕。
園中綠木郁郁,鳥聲啾啾。蜿蜒流過的小溪上,軒台清簡别緻,内有男子依欄而坐,寬袍緩帶,廣袖木屐,正沐着暖陽,賞看落英。
清風拂來,吹散他手中茶杯裡的淡煙,也将檐下的風鈴拂得聲聲脆響。男子聽見腳步聲回頭,一張年輕的容顔,雅逸秀徹。
沈蘭亭,字玄微,左相沈觀瀾之三子,太子的表弟。
“天清氣朗,鳥語花香,三郎今日竟得閑暇?聽說阿舅有信來,他的風寒可大好了?”太子微笑走近,邊說邊在案幾一側坐下。
沈玄微見過禮,為貴客沏茶:“阿爹風寒已好,正忙于疫疾善後。他來信教誨,處理政務如修樹,需先粗除其根芽,而後除中幹,再修樹冠及四周。”
太子接過茶杯捧在掌中,眼裡隐含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聽完回話若有所思,低聲重複:“粗除其根芽。”
“肅江王的心腹在嬉月宮外站了半柱香功夫,裡面有人唱雲夢澤小調,殿下推斷不錯,這兩人之間确有默契。”沈玄微的表情些許的僵直。
一絲苦笑,帶着極深的傷感和悲涼,從太子唇邊逸出:“三郎,他有那人相助,我們想要的和平,雲地,西漠,崇山,怕全都難如登天了。如此,會有多少良家子孫,大好男兒将命隕沙場?多少婦人失去夫君?”
你心念生民,卻從未想過自己的安危得失。沈玄微心中一緊,低頭望向杯中茶水,香茗淡煙便袅袅輕軟地濕進他的眼裡。
沉默片刻,方才發問:“剛才庭議的結果如何?”入耳的答案簡短卻讓人失望:“正如你我先前預料。”
沈玄微掩去滿腹思緒:“肅江王看似魯莽的提議,卻是一箭四雕:既迎合陛下心思,亦探明群臣意圖,既為來年讨伐崇山做鋪墊,亦開始着手謀劃與西漠的對決。小皇子還未到周歲,她,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最後一句,似在喃喃自語,停得幾息,又道:“陛下這幾年,漸漸偏離先帝和阿爹定下的國策,與阿爹的分歧,是越來越多,固然因他本性所緻,亦與那人進宮無不關系。”
“她進宮五年餘,去歲才開始動作,我們可先觀察着。”太子的眼光,落在牆角冷杉那秀美中張放出的淩雲之勢:“當務之急是漳和民變。因事涉踏馬圈地,齊思賢不敢直接上報,轉輾托人,将奏折遞到少師處了。”
沈玄微沉默良久,但覺中空麗日忽然灼炙:皇上寵愛那人之極,為她巨資建起華宮,春遊外出或去夏宮避暑,途中但遇她喜歡之處,兩人必并辔齊驅,然後買下方圓數十裡,專供她遊玩觀賞,時人稱之踏馬圈地。
帝王示愛寵妃的方式,迅速在亞特貴族中傳開。京都重鎮還好,一些偏僻之地如漳和,山高皇帝遠,便出現幾多強買強賣之事,甚至逼出不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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