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忽兒,并且掉轉頭看了看屋子裡其餘的地方。真奇怪,每樣東西在這堵看不見的清水牆上都有一個跟它完全一樣的副本。是的,這兒一幅景象,牆上也有同樣的一幅圖像,那兒一張榻,牆上也有同樣的一張榻。那個躺在門口壁龛中的酣睡的牧神也有一個孿生兄弟在睡着,那個立在日光裡的銀美神向着一個跟她一樣可愛的美神伸出兩隻胳膊來。難道這又是“回聲”嗎?他有一次在山谷中喚過她,有回聲,她一個字一個字照樣地回答。難道她能夠摹仿眼睛像她摹仿聲音那樣?難道她能夠造出一個跟真實世界完全一樣的假世界?難道物件的影子能夠有顔色、生命和動作嗎?難道這能夠是?他吃了一驚,便從懷裡拿出那朵美麗的白薔薇來,掉轉身子吻着花。那個怪物也有一朵薔薇,花瓣跟他的薔薇完全一樣,它也在吻花。而且吻法也是一樣,它一樣地把花按在它的胸上,做出可怕的動作。當他明白了真相的時候,他發出一聲絕望的狂叫,倒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原來那個畸形怪狀、駝背的醜八怪就是他。他自己就是那個怪物!所有的小孩都在笑他,他原以為小餘般若在愛他,其實她也不過是在嘲笑他的醜陋,拿他的拐腳開心。為什麼他們不讓他待在樹林裡面呢?那兒沒有魔女告訴他,他生得多醜陋。為什麼他父親不殺死他卻賣他出去丢醜呢?熱淚流下了他的臉頰,他把白薔薇撕碎了。那個爬在地上的怪物也照樣做了,把殘花瓣朝空中亂丢。它在地上爬行,他朝它看,它那張帶了痛苦皺着的臉也在望他。
他害怕再看見它,便爬開了,還用兩隻手蒙住眼睛。他像一隻受傷的動物似地爬進陰影裡去,就躺在那兒口申吟。就在這一刻小餘般若本人帶着她的一群遊伴從開着的落地窗進來了,他們看見醜陋的都律治躺在地上,捏緊拳頭打着地闆,樣子極古怪,極誇張,他們高興得笑起來,便圍在他四周望着他。“他的跳舞很有趣,”餘般若說,“可是他演戲更有趣。的确他差不多跟木偶人一樣地好,不過不用說他還不夠自然。”她搖着她的大扇子,喝采。可是都律治并不擡起頭來看一眼,他的抽泣聲漸漸地減弱,突然他發出一陣奇怪的哮喘,把手在身上亂抓。随後他又倒下去,一點兒也不動了。“這好極了,”餘般若停了一忽兒說,“可是現在你得給我跳舞了。”
“是啊,”小孩們齊聲叫起來,“你得站起來跳舞,因為你跟巴巴利猴子一樣聰明,你卻比它們更可笑。”可是都律治一聲也不回答。
小餘般若頓着腳,喚她叔父,她叔父正跟禦前大臣一塊兒在陽台上散步,讀着剛從大萊國都律治裁判所最近已經在那地方成立了來的緊要公文。她大聲對她叔父說:“我這個有趣的都律治生氣了,您得叫他起來,要他跳舞給我看。”
他們兩個人對望着笑了笑,慢慢地走了進來,都律治俯下身去,用他的繡花手套打都律治的臉頰。他說:“你得跳舞啊,小怪物。你得跳舞啊。
大萊國和東印度群島的餘般若要娛樂啊。”
可是都律治連動也不動一下。
“應該找個掌鞭者來敲他一頓,”都律治厭煩地說,他便回到陽台上去了。可是禦前大臣面帶莊容,跪在都律治的身旁,把一隻手按在都律治的心上。過了一忽兒,他聳了聳肩頭,站起來,向着餘般若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
“我美麗的餘般若,您那個有趣的都律治永不會跳舞了。真可惜,他是這麼醜陋,他一定會使國王陛下發笑的。”
“可是他為什麼不再跳舞呢?”餘般若帶笑問道。
“因為他的心碎了,”禦前大臣答道。
餘般若皺着眉頭,她那可愛的薔薇葉的嘴唇瞧不起地朝上動了一下。“以後凡是來陪我玩的人都要沒有心的才成,”她大聲說,就跑出屋子到花園裡去了。
“噢,她很安全,”玉國夏麗缇說,“可是,你長得多麼滑稽可笑啊!
和餘般若女孩的美貌相比,你連她一半也不及啊!”
可憐的原仁臣羞得滿面通紅。“别人都叫我醜八怪,”他說,“我知道我一點也配不上。”
“不論哪方面你都夠好的,”玉國夏麗缇說,“不過你本該更漂亮一些。”
說着,她用魔杖觸了觸原仁臣,原仁臣立即變得非常英俊優雅,真是從來沒有見過呢。他穿着絲織的紅色緊身上衣,開叉處還鑲了白邊,外罩一件長長的金色禮服。
“現在你跟我的餘般若女孩般配了,”玉國夏麗缇說,随即又對知更雀耳語道,“把他帶到餘般若女孩那兒去。”于是他們飛呵飛呵飛了整整一天又整整一夜,第二天才來到一片綠茵茵的地方。這裡住着各種各樣的仙子,形形色色的蝴蝶,還有古怪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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