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盯着鏡子裡潔白如玉的肌膚,和秀麗雅緻的眉目,快滿十六歲的她已經漸漸脫去年少的稚氣,有了幾分雍容莊重的氣度,唇紅齒白,風姿楚楚。
她碰了碰自己沒有被廣州燦爛的陽光曬黑的臉頰,不需要任何脂粉,依然奪目無比,自己這張臉到底給自己帶了多少便利她内心十分清楚,如果沒這張臉李過能對自己的事情那麼上心?好吧還真不一定。她換上輕便一點兒的長衫,緩緩踱步出去。
然後就看見張家玉帶着一個虎背熊腰的青年傻站在那裡。
朱媺娖扯出一個完美的笑來:“家玉,這是——”
“殿下,這就是恩平王守備。”張家玉連忙輕輕一扯已經傻在那裡的王興,示意他行禮:“這是公主——”張家玉咬牙提醒自己這位好友。
王興胡亂行禮,嘴裡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話,心裡的遺憾之情難以言喻:怎麼是公主呢?這怎麼是公主呢?
有那麼震撼嗎?朱媺娖忍不住摸摸臉,感覺也沒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
這不是朱媺娖的問題,從這位的履曆看應該挺好色的,死之前有十來個姬妾,在明末農民軍裡面真說潔身自好還是得看大順這幫人,除了劉宗敏和陳圓圓那個陳年老謠,倒是沒聽說高級将領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八卦。
但現在就不一定了,朱媺娖覺得順軍将領和自己的八卦一定滿天飛,隻是目前還沒人敢傳到自己耳朵裡罷了。
“曹操”羅汝才姬妾成群,即使是被明軍追着打,也要帶着金銀和美女,而李自成不好女色,吃的穿的和普通士卒完全一樣。
八大王張獻忠在軍中睡過漂亮小男孩,這裡面還有黃得功的戲份:“美而勇,戰必突陣先出,鋒銳不可當。後為黃得功生擒,愛其美,欲與昵,不從而死。”到張獻忠死之前外國傳教士有一段叙述:“……獻忠聞警不疑,以為謠傳。于是提訊昨日某逃官之夫人,曆半小時。”當時就把當初翻看張獻忠資料的朱媺娖又一次給看沉默了,無法評價,實在無法評價。
沒降清的漢族官僚和軍閥也沒幹淨到哪去,左良玉侯恂還有周延儒馮铨那點破事傳得全天下都知道了。
王興、王興,從沒幾秒鐘就要偷偷打量朱媺娖一眼的舉動來看,他很喜歡朱媺娖這一類型。
朱媺娖面不改色笑容款款的詢問王興是否了解潮州情形,王興拍着胸脯說自己在那裡有好幾個好朋友,當初他可是縱橫廣東,西邊熟不代表東邊不熟。
這個時候朱媺娖才告知王興自己的目的,詢問他樂不樂意去潮州做守備,王興很明顯一愣,恩平肯定比不上一府之地的潮州。
朱媺娖深深的看着王興:“王守備,現在情形非常不好,如果東虜那裡沒有下達剃發令,或許我們就可以考慮去崖山蹈海了。比起東虜會從江西打開廣東的門戶,我更擔心的是福建。”
“怎麼會?”王興猝然而驚,“陛下可在福建。”
“就是因為陛下在福建,現在陛下正和魯王打着呢!”朱媺娖呼出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
唐魯之争,先是魯王殺了隆武帝派來的使臣,又開始反挖牆腳,在當年四月派左軍都督裘兆錦來到隆武政權福京“以公爵封芝龍兄弟”。
鄭芝龍兄弟手握兵權,是隆武政權的武力支柱,隆武帝聞訊大怒,再也控制不住了,将來使囚禁。
隆武并不是鄭芝龍的傀儡,鄭芝龍也沒有擁立的打算,在最初是否擁戴朱聿鍵的問題上,鄭芝龍是持反對意見——“鴻逵請正位以餍衆心,芝龍意别有在,固争以為不可。諸大臣皆言監國名正,俟出關尺寸,建号未遲。而李長倩亦疏言急出關、緩正位,示監國無富天下之心;不報。擁戴臣貪定策功,不數日,即位于福州;改元隆武,大赦”。
很明顯,鄭芝龍、鄭鴻逵兄弟二人并不是一心,鄭鴻逵所擁戴的唐藩自然也就不能被看作是鄭芝龍的傀儡,同樣鄭鴻逵也有想要借隆武朝廷挑戰哥哥權力的想法。
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鄭家内部最早得到賜姓殊榮的不是國姓爺而是他堂弟吧,“時鴻逵引其子肇基見于王,王賜之姓。芝龍聞之,亦引森入見”。
可就算如此,也不妨礙文官派系将鄭家視作一體,文武矛盾和南明傳統内鬥繼續在福建上演。首先是文武班次問題上黃道周向鄭芝龍發難,随後戶部尚書何楷彈劾鄭家兄弟不去陪着隆武郊祭,繼而又彈劾鄭鴻逵在殿上揮扇子毫無人臣之禮。
這事是這樣的,有這麼一天,天氣很熱,鄭芝龍、鄭鴻逵兄弟上朝的時候當着隆武帝的面扇扇子,大臣當着皇帝的面子扇扇子這像話嗎?何楷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彈劾了鄭氏兄弟,說他們“無人臣禮”,隆武皇帝認為何楷敢于直言,給他加官左佥都禦史,這自然就引起了鄭芝龍兄弟的反感,鄭芝龍屢次刁難何楷,最終迫使其辭去官職返回原籍,不僅如此,還派遣部将楊耿裝扮成土匪在路上襲擊何楷,割掉了他一隻耳朵。
這事大概率發生在曆史上弘光元年六七月左右,因為天氣比較熱。但問題在于弘光元年閏六月二十七日,唐王朱聿鍵才在福州登上皇位,也就是說在隆武朝廷初建時期,鄭氏兄弟就已經相當跋扈了。而文武之争也不會容忍鄭氏兄弟的跋扈,對其視而不見。
不過現在嘛,唐王登基在二月,搖扇子自然不可能,因為炭盆衣衫不整還是可以的,所以類似的事件還是發生了。
這樣的情況,鄭家再傻也不會對隆武效死力,隆武的結局可想而知。
隆武本人又怎麼樣呢?路振飛曾經評價過這位皇帝“上謂臣僚不改因循,必緻敗亡。臣謂上不改操切,亦未必能中興也。喜怒輕發,号令屢更,凡上所長,皆臣所甚憂也”這話說得很難聽了,隆武皇帝發号施令是“喜怒輕發”不會慎重考慮。
不久後隆武幹脆又殺死了魯王所派來的使者陳謙,激怒了鄭芝龍。禦史錢邦芑密奏魯王來使和鄭芝龍有密謀,隆武在急怒之下将魯王來使總兵陳謙下獄,鄭芝龍和陳謙的關系很好,原本對朝中事務本來能裝病就裝病的鄭芝龍,此時卻破例入宮殿見,希望隆武能賣個人情“願以官贖謙死”,正常說此時賣鄭芝龍一個人情正好,把陳謙從牢裡放出來趕回浙江也就完了,如果朱媺娖放在隆武的立場會如此做,并不斷安撫鄭家,結果隆武帝幹了什麼?
他先把鄭芝龍留在宮中一直到半夜,又派人悄悄把陳謙從牢中提出斬首。等到鄭芝龍反應過來,陳謙已經人頭落地,這個舉措同時激怒了鄭芝龍和魯王。“芝龍伏屍恸哭,為文以祭,有我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之句。由是益懷異志。”當時朱媺娖看這一段的時候更加無語,這已經是南明最有作為的皇帝,還能幹出這種事來,實在是無法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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