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條船上的,誰都怕落水,幹脆勠力同心瞞着朝廷。
反正天災年年有,今年巢州發大水也不稀奇,而如今安東、安北要打仗,天佑帝又要修諸神觀和祈靈殿,誰都知曉國庫空虛,往上報除了吃挂落,什麼也撈不着,傻子才往上報。
此時,胡量熔急得滿嘴起燎泡,其夫人何氏卻冷笑連連,“老爺這是壞事做盡,報應要來了吧。”
“無知婦人,滿嘴胡言亂語什麼?!”
他出身微小,中二甲進士後被座師張極峥選中,站隊梁黨,與何氏的姻緣也是張極峥保的媒,在張極峥的提拔扶持下,他一路幹到巢州知府。
這可是個肥得流油的差事,巢州因盛産糧茶絲綢,商貿繁榮,宛如一個小聚寶盆。
胡量熔有了權力地位後,那些有求于他的人更是金錢美人輪番賄賂,起初他還有些謹慎,挑挑揀揀,之後就是來者不拒,收得相當滿足快樂。
當然,他也沒忘恩,謹記成功不忘引路人,暗中将受賄之利往上輸送。
這才是真正的有福同享,雨露均沾。
這些年,知府後院的妾是納了一房又一房,何氏隻占着個正室夫人的頭銜,日日眼看新人笑,早已麻木。
若不是因為她生了一兒一女,恐怕府裡早就沒有她的位置了,可攤上這麼個爹,她的一雙兒女也沒什麼出頭之日,她怎能不恨胡量熔。
現在府中最得盛寵的是吳姨娘——吳莺兒,樓裡贖出來的花魁。論樣貌和伺候人的功夫,無人能敵,且彈得一手好琵琶,唱起詞來柔腸百轉,聞歌者無不生出憐惜。
不過這個吳姨娘可不是個柔弱女子,反而是嬌縱跋扈,仗着胡量熔的寵愛,處事狠辣,府中沒人不怕她。
但近來胡量熔着實沒心情寵她。
五月初他曾修書給張極峥求指點,收到的回信内容卻是将他罵的狗血淋頭,言明讓他盡快妥善處理好一切。
信中内容十分隐晦,胡量熔看得發懵,他過慣逍遙日子,紙上談兵的本事都忘得差不多了,更别提讓他實打實處理政務,壓根也不行啊。
巢州水災是天災,龍王不停雨,他能有什麼法子,總不能掀了龍王廟吧?
再說濡須水也不是沒疏浚,隻不過是象征性用徭役草草了事,沒有好好清淤罷了。
他抓耳撓腮地猜測,張極峥和梁示崇是不是不準備保他了,疏浚銀不是他一人享用的,往常的禮也一樣沒少送,怎能一出事就要摘幹淨,說好的有難同當呢?
可他看完信,除去抱怨咒罵,朝旁人撒氣外,毫無辦法。
吳姨娘不知道他面對的難題,她隻知道近來府裡在傳老爺找了新歡,哪裡還坐得住,立馬就去書房找胡量熔耍起小性子,埋怨他最近不去陪她。
胡量熔剛開始還軟言軟語哄她兩句,可見她不依不饒地撒潑哭鬧,便瞬間失去耐心,一巴掌抽過去,将她給抽倒在地。
吳姨娘是久負盛名的花魁,雖是賤籍,卻向來受男人追捧,從未被如此對待過,登時怒火沖上心頭,撲上去就和胡量熔扭打在一起。
彼時恰逢大批災民入城,他不得不頂着一臉抓痕召集下屬議事。
下屬們一個個心照不宣,卻都暗自腹诽,胡大人後院的火燒得可真旺啊,看來花魁也不是那麼好消受的嘛。
對于議題,同知孔梓朝持反對意見,“大人,這群災民可不能放進來,山野鄉民最是容易惡向膽生,放進城若是出現搶劫偷盜怎麼辦?那麼多人,咱們養的府兵差役可管不過來,萬一發生暴動就更麻煩了,去年無災無患,收成不錯,他們手裡不可能沒有一丁點餘糧。”
此言一出,立馬有人附和,“對對,還沒到青黃不接的時候呢,再說水災不是旱災,多的是野菜能充饑嘛。”
平日裡這群吃山珍海味吃得滿嘴流油的官員,此刻讨論起百姓的存亡,如同讨論低賤的豬狗一般,話裡話外都是任其自生自滅。
胡量熔看向孔梓朝,“那孔同知有何見解?”
孔梓朝忙道,“依下官看,還是讓他們駐紮在城外比較穩妥,這樣一來,咱們就不必分出精力去管治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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