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語乃罪臣之後,幼時被充入教坊司,後到此唱曲伴酒為生。”
“那你本名呢,也叫輕語麼?”
“輕語就是奴家的本名。”
她低眉順目,隻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就讓不自覺想與她談心。
倒真人如其名,輕語,解人心。
“輕語姑娘,我教你首曲子,可要學?”
她微微擡頭,葡萄眸子中滿是不可置信,大抵是從沒遇到過如此奇怪的客人,不聽她彈曲,反要教她。
“公子是樂師麼?”
“不是,要學麼?”
見徐琬如此認真,輕語忙起身行禮,“公子肯教奴家,是奴家的福氣,如此就多謝公子了。”
技多不壓身,多會些曲目能多被客人點唱,也能多賺些銀子。
原主對樂器多有研究,徐琬隻需對記憶稍加處理融合,便能掌握秦琵琶的彈奏方式,不說彈得有多好,成曲是沒問題的。
她抱着秦琵琶試了試音,對輕語道,“我彈得不算好,你自個兒聽完稍加琢磨。”
輕語輕點下頭,恭敬立在一旁,看着徐婉。
秦琵琶聲調婉轉悠長,徐琬唱道,“…月映古道水潺潺,風吹楊柳曲徑間。鐵馬金戈戰亂天,英雄淚下情難斷。思量之人已變成追憶,何必一廂舊夢悠悠苦我心……”
一曲終,她道,“唱完了,你覺得如何?”
“好聽。”
她烏紫葡萄眼亮晶晶的,雀躍道,“公子,可否再彈唱一遍?”
“可以,或者你來彈,我唱?”
“奴家樂意之至。”
輕語接過秦琵琶坐下,盡管隻聽過一次,她卻能将曲子完整彈完,甚至比徐琬還要流暢。
倒是個有音樂天賦的,一聽便會。
“公子,奴家彈得如何?”
徐琬不吝誇獎,“好極了。”
輕語盈起笑,又有些尴尬道,“那可否請公子将詞寫下?奴家有些沒記住。”
“沒問題,你将紙筆拿來吧。”
“公子稍等。”
她退出房間去尋紙筆。
徐琬提着酒壺,想去看看高台舞姬,正巧隔壁的門大開,她便歪頭去看到底何方神聖。
原來是富家子弟在此飲酒作樂啊。
她靠在欄杆上看了一會兒,輕語才端着筆墨紙硯回來。
“公子。”
她擱下東西,徐琬便走進屋中,執筆寫詞。
輕語看着宣紙上的字迹,不由道,“公子的簪花小楷寫得真好。”
徐琬聞言便停下筆欣賞了一下,贊同道,“輕語姑娘很有眼光啊。”
原主一個千金小姐,自然兼具琴棋書畫。
寫完詞晾幹,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徐琬道,“我該走了。”
輕語忙收好詞,道,“奴家送公子,望公子有空常來。”
時下女子,沒有不慕才的。
兩人一同行至樓梯口,徐琬道,“輕語姑娘不必送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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