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冰一如既往面無表情,将火蜥蜴妖丹和煥顔草放在她身旁後轉身離開,仿佛沒有聽到她方才對愛情的哀求。
火蜥蜴妖丹和煥顔草可以讓容顔恢複,可她并沒有“劫後逢生”的欣喜,有的隻是生硬與醜陋的告白被撞見後的難堪。
大師兄的目光自曲冰出現起,就始終落在對方身上,待人影消失,才忽然“哈哈”笑出來。
手被從袖口摘下後,她聽到大師兄說:“師妹,我有喜歡的人了。”
“誰?”她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攥住,隻需稍稍用力,就會停止跳動。大師兄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怎麼會有喜歡的人,喜歡的又是誰?
“你剛見到了,而且她在生氣。妖丹和藥師妹先用着,有需要的話叫我。”說完,那抹白色身影像一陣自由的風,從她眼前倏然飄走。
她怔楞許久,才反應過來,大師兄說的“喜歡的人”,是曲冰。
世上的苦她嘗了許多,卻都沒有“求而不得”苦。
她以為大師兄隻是一廂情願,這樣或許,她能等到師兄看向她的那一天。可她等來的,是大師兄戰亡的消息。
她想過随大師兄一起走,可修士不入輪回,沒有來世,她又要到哪裡去尋自己的那道光?
她曾在扶崖洞前抗議,曾無數次給曲冰冷臉色,埋怨她為什麼不同大師兄一起出戰,偏偏要在那樣緊要的關頭閉關。
她以為大師兄到死都等不來曲冰的回應,沒想到曲冰會守着大師兄的屍身十年。三千多個日夜,寸步不離。
就像大師兄可以從曲冰的面無表情裡看出喜怒哀樂,曲冰也會在閉關時感應到大師兄出事,匆匆出關,傷恸之下險些走火入魔。
可笑的是她自己,分明人家兩情相悅,她期待了那麼多歲月,到底在期待什麼?
想到這裡,姜元玲翻個身,蜷曲着将自己藏進美人榻裡。
也許……是在期待一個執着不放棄的自己吧。
曲冰回到竹舍,正逢連沉在打坐調息。察覺到她回來,連沉睜開眼睛起身,沉靜深邃的鳳眸裡全是她。
心悸的感覺莫名湧上心頭,曲冰覺得她大概明白過來這眼神為什麼會讓她覺得慌亂——與鏡域裡的對視隐約相似。
她下意識垂眸,許久,終于下定決心,“沉兒,我們談一談。”
“是。”連沉随她在院子的竹桌前坐下。
曲冰一直斟酌着該怎麼同連沉提起鏡域裡的“意外”。此刻她少有地蹙着眉,隻差把“為難”兩個字寫在臉上。
連沉見她這般,已經知道要談什麼。從事後推開他的态度就知道,現階段師尊不接受師徒關系突破。
趕在曲冰開口前,他先發制人,“師尊,徒兒在鏡中時,一時出現幻覺,沖撞了師尊,望師尊恕罪!”他語調沉穩,直指曲冰的煩心事,沒有半點回避的意思。
聽他這麼一說,曲冰略加思索,瞬間釋然,緣是她想嚴重了!那鏡域由鏡仙所造,或許對修為尚且不高的連沉造成什麼她不知道的影響也未可定,比如,将她看成顔語……
想到難題自行解決,曲冰憂心落定,表情亦舒展開來。
這變化落在連沉眼裡,讓他嘴唇抿成一道直線。
喜歡她,給她造成這麼大困擾麼?
彼時的曲冰尚未意識到,她下意識回避問題而疏忽掉的那份“似曾相識”,其實早已透露連沉的心迹。
曲冰見他情緒不佳,以為他還在為此事自責,擺手語氣平淡道:“無礙,為師沒有放在心上。”
沒有,放在,心上是嗎?那是不是做得更過分些,也不會怎樣?
他面色深沉,朝前兩步,就聽曲冰繼續說下去:“這次下山,為師想專心試煉醫理,其間不會經常回上清門。沉兒你若在門派内有什麼挂念,或是有不願意分開的同門,可以留在碧海峰,不必随我一起下山。”
連沉一怔,腳下頓住,“師尊,不想要徒兒了?”
曲冰覺得奇怪,今日份的“大家都在發散思維自動聯想”嗎?她不過是給連沉再次選擇的機會,畢竟幻覺讓他做出那等旖旎之事,證明他心中已然有人。她不願做那拆散有情人的惡人,跟要不想要他哪裡扯得上關系?再者,大家都是成年人,說什麼“要不要”的,嚴重了。
“當然不是,隻不過跟着為師,沒有上清門熱鬧,且奔波勞碌……”
“師尊去哪!徒兒就去哪!”連沉唇角微垂,眼神從未有過地凜肅,這副“英勇就義,舍身赴死”的模樣,教曲冰語塞,一時竟說不出個“否”來。
她糾結再三,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規勸。心底那份隐隐不安尚未完全退潮,隻能頗有些無奈地同意,“那就還是一起吧。”等後悔了,再把人送回門派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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