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做好多事,想唱歌,想跳舞,想摟着誰大哭大笑。
許方澤剛飲下一杯杏花釀,擡眸就看到曲冰對他笑得暖如四月春風。
他自十五歲起初見曲冰,從未見過她表情如此……生動。心念一動,眼神再也無法移開。
是因為找到起死回生之法,所以開心嗎?原來一個人愛得足夠深沉,可以這樣耀眼。
以前,他不理解為什麼師尊沒有喜歡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愛他癡狂的姜師叔。不明白為什麼師尊那樣恣意潇灑的人會一隻腳鈎着滄浪劍轉圈,一隻手握着酒壺,醉眼朦胧地望着碧海峰的方向,如癡似醉地說:“澤小子,給你找個師娘可好?也不知道她怎麼想。”
那時候的他,很長時間想不通師尊喜歡曲師叔哪一點。一個耀眼如晴朗天裡的日光,一個清冷如山巅上的冰雪。日光照不暖冰雪,冰雪也永遠看不上日光的熱鬧。直到今時今日,此時此刻,他想他隐約明白。
原來隻有心性至純至真如師叔,方能吹出那般動人心魄的出塵音律。原來持滄浪劍使出劍招,罡風鼓動發絲的師叔,那般飒爽,風采竟與師尊不相上下。原來師叔笑起來,這麼的好看……
他想着想着便走神,沒想到曲冰卻忽然一張瓷白的臉湊近,如懵懂的小鹿仰望他。
“我想跳舞。”語調出奇地像在撒嬌。
啊?許方澤腦袋一片空白。師叔這該不會是……醉了?才喝了一杯而已,怎麼可能?
曲冰嘴角緩緩蕩漾開笑紋,笑意由唇角蔓延至整張白皙的臉。她見許方澤“不為所動”,索性後退幾步,原地轉起圈來。
衣衫攪動一地月白色微光,曲冰哼起喜歡的曲子,仿佛被繁花圍攏般自在歡喜。
“師叔?”許方澤問得小心翼翼。他自問這小半月來,對師叔已經有了全新的認識,其實,看起來高不可攀的冷肅師叔,身上有種分寸恰好的溫柔。隻是沒想到,還會發現對方酒醉後這麼不可思議的反應。
合體期的修士,一杯倒,簡直是死穴。這個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酒是不能再喝了,他得帶師叔去醒酒。
“回家!我要回家!”曲冰一個沒保持平衡,順勢倒進迎上來的許方澤懷裡。
她越是掙紮着想靠自己站穩,許方澤越是身形僵硬得仿佛花崗岩。
緊張地掃了眼榻上的淩蕭行,許方澤莫名覺得渾身發燙。他結結巴巴:“師,師尊!師叔喝醉了,徒兒,徒兒這就送她回去!”
“你……”曲冰含笑醉态望着許方澤,仿佛在仔細端詳。她看得認真,教許方澤熱意湧上整個腦袋。
“是假的。”曲冰下了定論,她又指向淩蕭行,“他,假的!”旋即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是假的……”
杏花釀的味道清清甜甜,近在咫尺的朦胧眉眼,帶着戲谑微笑。
許方澤雙手耿直地垂在身側,不敢有任何逾矩。如芒在背,他甚至覺得淩蕭行随時會起來給他一個爆頭,“澤小子你大逆不道!她可是你師娘!”
一個激靈,許方澤重新找回意識,“師,師娘,不!師叔!弟子送你回去。”他閉眼咬牙,逃一般地一手提着滄浪劍,一手摟着曲冰,迅速離開扶崖洞。
曲冰就像一團軟泥,許方澤隻能打橫将人抱起,心中默念:“師尊,弟子這是盡孝道,您一定要放過弟子……”
曲冰額頭貼着許方澤的脖子,喃喃如夢呓,“爸爸,媽媽,小焱……”額頭不安地拱了拱,“你們在哪裡?”委屈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想到父母了嗎?許方澤手上用力,抱得更緊。
碧海峰竹舍,曲冰醒來的時候,天邊已是晚霞夕照,紅彤彤一片籠着山峰的輪廓。她覺得頭有些疼,發生什麼事?記得好像和許方澤去看了淩蕭行,這會兒怎麼在這裡?
隔壁偏舍沒有動靜,看來連沉這會兒還沒從授業堂回來。酒不是個好東西,曲冰扶着額頭,感受大腦一陣陣發緊。
傳訊玉簡亮起,存在感極強。
曲冰向玉牌打入一道靈力,景廣雲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小師妹,是否方便來無垢殿一趟?”
“好。”
她本以為掌門師兄尋她,是為了談鏡妖的事,畢竟流塘村過後緊接着的第二個“副本”,就是“鏡仙惑世”。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此刻無垢殿兩側整整齊齊立着上清門弟子。她前腳剛邁過門檻,所有人的眼神刷刷朝她射來。
察覺到大家的目光換了個方向,原本挺直着脊梁跪在殿中心的連沉,後背一僵。
殿上景廣雲神情凝肅,姜元鈴面無表情,弓奇圓鼓着眼睛顯然在生氣。一旁的許方澤表情則要複雜得多,曲冰剛對上他的眼睛,想從中辨出些蛛絲馬迹,對方迅速不留痕迹地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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