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意帶他來,就為了這個?」
甘道夫也露出笑意。
「想啄食并叨去我所珍視的果實的,就是這個人類吧。」
甘道夫的嘴角彎成一個暧昧的弧度。
「這是…預見?」
「不,我沒那種能力,這隻是一個父親的直覺。我隻希望在這個森林安穩度日。但兒子不同,我能感受到在他體内的歐羅費爾的血--那種黑暗不除,真正的安穩不會降臨的執念。他甚至不顧我的反對,想和埃爾隆和解,然後他成功了。就是這樣的氣魄……所以,當時候到來,他會奮起對抗黑暗吧。」
望着遙遠的彼方,此刻瑟蘭督伊的臉上是一種名之為父親的神情。
「他将和人類之王共進退。瑟蘭督伊王啊,你會阻止王子嗎?」
凝視著看不見的敵人的視線轉向甘道夫。
「他是這個森林所産下的種子,不久之後,他會乘風飛向遠處,在新的土地萌芽,就像我的父親一樣。那是誰也阻止不了的。」
或許是太累了,又或許是王宮中的空氣帶來了安穩,亞拉岡很快地沉入安眠,然後在破曉前醒來。
他步出房間,離開王宮,向約定的林子走去。
點點夜露在朝陽的映照下閃亮得像是一隻堆滿寶石的珠寶盒。
沉浸于感動中的人類邁開被水露沾濕的腳步,望見前方有種不同于陽光的柔和光芒。
他悄悄接近。
那是幽暗密林的王子。
正切下帶著露水的常春藤,白皙纖長的手指靈活地編織著。
「我聽說羅斯洛立安有種永不凋萎的花。」
萊格拉斯沒有回頭。
「嗯,那裡是開著永不凋萎的花。」
「很漂亮嗎?」
「是啊。」
在相距數步之遙的地方,亞拉岡停下腳步。
「我真想去看看!總有一天!」
精靈仰起臉,那無邪的笑容和過去在秘密中庭的一模一樣。
「不過啊,亞拉岡,」
他伸出手,摘下漸熟的果實。
「昨天這枚果實還是青的,這片葉子也是。它們一天天成熟,要不了多久所有的葉子都會落下,在春天時再抽出水零零的嫩綠新芽。我還是喜歡會持續變化的事物。」
持續變化的事物……是指人類嗎?
「……萊格拉斯……我……」
「約定,」
細心地将果實與紅葉編入花冠中,萊格拉斯低語著,打斷對方的話頭。
「你遵守了嗎?」
「……嗯,我……正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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