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回去。”朝雲堅定道。
這樣的答複無非令人憤怒、恐慌,可最後留下的卻隻有深深的無奈。
亦秋不禁去想,在愛恨與大義面前,沒有人有資格替旁人做出選擇,更何況他們曾是最相熟的朋友。
盡管,向來自私又鹹魚的她,總是盼望有英雄能夠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拯救世界,再熱淚盈眶地為其犧牲感慨萬千。
可她知道,如果此時此刻有人告訴幽硯,殺了她便可拯救蒼生,幽硯一定隻會對其報以一聲冷笑。
若是幽硯也曾上網沖浪,或許還會說上一句:“你在想屁吃?”
那麼如果是她呢,系統告訴她,犧牲幽硯便能拯救這個小鳥咕咕飛筆下崩壞的世界,若否蒼生将就此陷入絕境……
若是剛來這裡的那段時日,也許她真能想都不想便做出抉擇,可現在,她卻根本不敢面對這樣的難題。
她會害怕選擇,害怕為了大義失去所愛,更害怕為了所愛負疚一生。
正因如此,她甚至不敢開口說點什麼,隻敢地垂下眼眸,沉默旁觀着眼前的一切。
“你說你渡一人,隻為不讓她釀成大禍,可對你而言,什麼叫釀成大禍?
難道隻有兇獸邪魔的殘忍殺戮才算大禍?他日人間若是陷入饑荒,人們易子而食,城外屍橫遍野,為她做出這樣抉擇的你,就沒有釀成大禍了嗎……”
江羽遙的聲音越來越低,雖然最終要做出抉擇的人并不是她,可她也漸漸失去了底氣,“我……我知道,我明白,你理解你的選擇,可是……可是句芒,人間不能失去你……”
江羽遙說着,不禁咬了咬下唇,緊握着雙拳再不言語,似在進行着某種心理掙紮。
也許如今為神的她,應該為了天下蒼生迫使眼前之人就範,她有千萬種言語可以站在至高點讓其動搖,可她的語氣卻近似哀求。
“人間要的是萬物生發、四季輪轉,并不是木神句芒。我答應過郁溯,再也不會離開她,可我也不會逃避屬于我的責任。”
朝雲說,“扶桑,地界的出口,被等着抓我回去的仙神守住了,我不想見他們,隻想見你……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會來。”
“……”江羽遙眼底生出幾分茫然,似無法理解朝雲此刻所言。
朝雲卻是淺淺笑道:“天地将我孕育,我本也該為天地而生,但草木能動,山石可轉,我又非是死物,怎能無情無欲,任自己生死皆不由己?”
“我本想着,待郁溯心有悔改,便帶她回天界謝罪,哪怕隻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都願為她擔下所有,隻求天界放她一條生路,讓她留在我的身側……
可我越來越怕,怕我帶她回去,與她相伴一生,隻是一個謊言;
怕她因輕信了我,而受盡天界刑罰,卻再不得見我一面;更怕那一别,會是我也無法改變的永别……”
她說着,轉身仰頭望向無星也無月的天空。
“我曾以為,對于守護蒼生一事,我從不曾動搖分毫,可很多時候,動搖也隻在一念之間……所以,我愈發确定,我可與她同死,但不能與她分離。”
朝雲話至此處,回身笑道,“但是無妨,我說過,我不會逃避屬于我的責任。”
“你……”江羽遙皺了皺眉,也不知為何,呼吸不自覺沉重了幾分。
“妖魔兩界,總有許多為人不齒的禁術,可力量從來隻在于善與惡間的抉擇,不是嗎?”
朝雲說着,眼底閃過幾分釋然,“師姐,我這樣叫你,你可不可以全當這一世,我隻是一個為自己而活的凡人……凡人總能任性一點吧?”
“朝雲!”
“地界無星無月,更無人間諸多草木繁花,隻因有些力量全部聚于天界仙神之手。
可三界安甯,若真由一人意願可輕易抉擇,那所謂的守護者,便也可能在某一個日夜忽而變作毀滅者……”
朝雲說着,輕聲喃喃了一句,“這三界,不該是這樣的……”
“我無力改變任何,希望有一日,你們可以改變這一切。”
應不是錯覺,亦秋在朝雲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從不曾在那雙溫柔眼眸中出現過的決絕。
下一秒,四周靈光忽而驟起,瞬間照徹這片幽暗而陰冷的魔土。
許是方才談話之時,朝雲與郁溯已悄無聲息地趁着大家不注意,結下了一個令人感到無比陌生的巨大法陣。
旁側的幽硯無動于衷,亦秋下意識運起靈氣想要自保,卻發現這個陣法并沒有任何攻擊力。
她愣愣回頭又看了幽硯一眼,這才發現四周已在不知不覺間生出數不盡的草木新芽,好似人間春生也來到了這暗無天日的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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