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楚清急了,“好皇兄,我知道錯了……”
然而,現在的告饒并沒有作用,楚秦親自将他頭頂上的大缸灌滿水,水面在缸口曲成有趣的弧線,隻要他微一顫,就會灑出來。
“灑一滴,加一柱香。”
楚清朝陳然使眼色,後者卻連眼神都未往他這邊來一下,跟着楚秦回了禦書房。
不一會兒,陳然出來,往楚清面上扣上一個面具,“王爺,陛下還是顧及着您的顔面的,瞧,讓咱家給您戴上這個,不叫人認出您來。對了,禦書房人來人往的,您可别自己出聲,叫旁人看了笑話去。”
他壓低了聲音,“王爺啊,顧姑娘連陛下都不信,怎麼可能信你?”
他說着,将楚清身上能代表他身份的飾物一一摘了,白色的地錦袍染了墨,任誰經過也沒認出這個從頭黑到腳的呆若木雞的可憐崽是皇帝唯一的弟弟、炙手可熱的賢王殿下。
當然,若是顧曦在此,定能認出他面上戴着的面具,與明川平素戴着的如出一轍。
第29章書冊的變化
禦書房外人來人往,衆大臣目不斜視,但總是在“不經意間”将視線落在這個奇怪的人身上。
楚清的體力漸漸支撐不住,水一晃一晃的,腦子也變得迷糊起來。
他想到自己和兄長幼年種種。他與楚秦相差五歲,那時候的後宮裡充斥着争鬥,他們的母妃沒有空餘的心思放在他們身上,他是由楚秦一手帶大的。
他教會了他說話,教會了他走路。他說的第一個詞,是“哥哥”,為此,兄長受了罰。
後來,兄長離開,将他托付給沈羿。
沈羿隻比兄長小一歲,有沈家和楊家兩大将門護佑,沈老夫人更是手握金令,無人敢惹。這樣,才能将他保住。
他不知兄長難逃遇到了什麼,不過從陳然每每欲提未提的哀聲長歎中,他感受到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苦難。但他也曾聽兄長說,江南是最美的地方,最是溫柔,能治愈所有的傷痛。
兄長變得不一樣了,不愛說話,無害微笑的面皮下運籌帷幄,殺伐果絕,将一份份權力收攏,又放出去,其中受益最多的,就是沈羿。比他這個王爺得到的特權還要多。
難怪……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顧家大房敢冒這個大險,犯下欺君之罪。
兄長對沈羿的感激和信任,讓沈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養大了沈羿的心,也養壯了一些不知所謂的人的膽。
顧家大房斷定了兄長要靠着沈羿穩定江山,所以才有膽子把兄長最珍視的換給了沈羿。他們就是要讓兄長投鼠忌器,實現他們一家的成鳳之心。
他們猜得有失偏頗,但他們的确讓顧媛在宮裡待了三年。若不是顧曦堅定地要和離,若是他能有些用處,不叫皇兄一人承擔……
他曾以為兄長顧及與沈羿的兄弟情,後來以為兄長隻是顧及顧曦,現在,他突然覺得,兄長也是在給他自己懲罰。
想到這裡的他猛地打了個激靈,頭頂的會水微動,順着褐色的陶缸流到他額頭,又沒入他的眼,又夾雜着眼裡的熱意湧動出來。
“陛下。”陳然送走最後一個臣子,看一眼楚清,回到楚秦身邊,“賢王殿下那裡下雨啦。”
楚秦目光微頓,随即笑道:“把他腦子裡的水倒出來,也好。”
陳然知他氣消了大半了,也笑了笑,附和着道:“陛下英名。”
楚秦不置可否,看着映在門上的長影,“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
陳然轉了轉眼,一時沒想明白他說的是“他”還是“她”,若是“他”,指的是楚清還是沈羿。
“陛下是君,一道君令,無人敢不從。但若是顧曦姑娘……陛下不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楚秦的神色,微一頓,繼續道,“奴才學識淺薄,不如顧曦姑娘能得聖心,也不如她有主意。若是陛下有什麼難以決斷之事,不如與她說道說道?”
楚秦掃他一眼,“老狐狸。現在連你學了那些油腔滑調的東西,不對朕說真心話了。”
這可不能認!
陳然笑着,“奴才心裡隻有陛下,句句發自肺腑。實在是看了不少話本子,覺得談情說愛,得是兩個人朝夕相處地說道說道才能成。陛下現在這樣……隔着山隔着海,顧曦姑娘也不能對陛下生出别的情緒來啊!”
眼見楚秦變了神色,他趕緊跪下,将頭埋入兩臂。
“可她與明川朝夕相處,也不曾對明川生出别的情緒來。”此時此刻,他沒了先前的難堪和怒意。語氣像是個極富求知欲的孩子。
他以為,成了明川,又會回到曾經在揚州的日子,可他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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