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端卿幫他把擅自逃家這件事圓了下來,并且承諾,他什麼時候覺得在魏家呆的不舒服了可以随時來找他,他會幫忙應付魏荀他爹。
魏荀隻能無奈妥協,并且從此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郁端卿不是讓他來發呆的,是讓他來跟着他學習的。雖然郁端卿的教學水準遠超原先的老學究,态度也溫潤和煦,臉也長的賞心悅目,但是他教的東西難啊。
魏荀又不好意思說自己的基礎其實比你想象的還要差,隻能自己回家熬夜補習。跟上郁端卿的進度之後,郁端卿覺得這樣的速度可以,于是繼續向前狂飙邁進——有一段時間魏荀簡直是吃飯碗裡都是字,走幾步路都發飄。
還是郁端卿先發現的不對勁,主動放慢了節奏,給魏荀更多的适應時間。說真的,魏荀除了字醜了一些,功課完成的都不錯,沒想到他從前真的是跟着師父混江湖、什麼書都沒念過,可見其天資之高。
郁端卿特地上門拜訪了魏老爹,在魏老爹充滿了懷疑和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得意而不遺餘力地誇了他一番。
日子就這麼流水一般地過去。魏荀跟着郁端卿,天長日久,禮數舉止也跟着合格起來,比從小在族中教導的堂兄還要像樣。
對門郁家卻遭逢大難,分崩離析了。
郁端卿先是入獄,接着是被典賣勞力。他雖然還不至于沒入奴籍,但是為了補全官府的贖金,有人以賤價買他十年勞役他也不能拒絕。
在魏荀的死磕下,魏老爹揣着銀子去活動了。奈何上面的人似乎不希望郁家好過,郁端卿被魏老爹活動來活動去,活動到了明月洲。
......魏荀真想一把尿呲醒他老爹。
但是木已成舟,魏荀也沒有辦法,那時候兩人都隻是半大孩子。
他隻能隔三差五過來探望,然後咬着牙拼命賺錢,希望在郁端卿被搓磨死之前把他救出來——卻不想郁端卿憑着一手琴技先站穩了腳跟。
某一年,魏荀終于掙到一筆大财,興沖沖地奔赴明月洲想給郁端卿贖身,卻被郁端卿婉拒了。
魏荀真的不理解明月洲這個風月之地有什麼好留戀的。就算它外表看起來金碧輝煌,郁端卿難道還不知道裡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郁端卿卻隻是撫摸着自己的琴,說:“再等等吧——”
“‘我有一首曲子,一定要彈給一個人聽。’”已經成長為青年的魏荀一字一句地将這句話給吐了出來。
郁端卿當年說這句話時有多少少年懷春的情懷,如今的魏荀就有多少的恨鐵不成鋼以及深深的鄙夷。
“結果呢?”他毫不留情地說,“那人有說過喜歡你嗎?願意帶你走嗎?”
江逾白下意識去看郁端卿的臉,郁端卿也正好将視線轉移到他身上。兩人的視線一觸即離,郁端卿像條被漣漪驚吓到的遊魚一般,不知該往哪裡去。
郁端卿:“阿荀,我留在明月洲,也不僅僅是為了......”
“等等。”魏荀将兩人的神情全都收入眼底,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冒上心尖。他臉色又青又白,最終騰地站了起來,捋起袖子就沖江逾白沖了過去,“你該不會就是那個——”
他話還沒說完,江逾白淡漠地瞟過來一眼,舉起手來,修長的指尖一彈,一顆核桃就“蹦”地一聲砸上了他的額頭。
魏荀捂住額頭,尚未完全恢複知覺的左腳又火辣辣地疼痛了起來。他再一次想起了被飛來核桃支配的恐懼。
“一再打斷長輩說話是很不禮貌的事。”江逾白咔嚓一聲從桌上摸起一顆核桃,碾碎了殼,慢條斯理地從裡頭掏出完整的核桃肉來,那語氣卻仿佛被開瓢的是魏某人的腦子,“要學會控制自己。先聽他說。”
魏荀臉色難看地拖出凳子坐了。
郁端卿松了口氣,這才放下心來慢慢解釋:明月洲的老闆和他爹是舊識,一直是在幫忙的。呆在這裡雖然名聲可能不大好,但是他有吃有喝,又能保性命無虞。
魏荀卻是分分鐘想到了事情關竅:“那你隻能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嗎?”
郁韶:“不至于是一輩子吧,但我也不知道。”
“有傳聞說,明月洲和南邊的百裡家有幕後聯系。”江逾白說。
郁韶苦笑:“我知道。你多年前就跟我說過,雖然你也不熟悉百裡家,但是你和他們家的姻親關中聞人家有些交情。若我願意,也能幫我去讨個人情——”
“但是我嘗試過梳理曾經發生在家中的事。”郁韶低頭,說,“當年的事計較不出對錯,隻是立場不同罷了。郁家牽涉其中,自然也該做好了覆滅的心理準備。”
“問題出在我這裡。”
“我沒有非報不可的血仇,也沒有非實現不可的志向——我在明月洲之外,找不到郁端卿存在的真正意義。這會讓我......有些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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