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人們說“大義滅親”得是有多麼凜然,“清理門戶”得是有多高的覺悟,可見這些優秀品質是多麼的稀少,江逾白自己也不具備。哪怕商雪止本身的存在已經威脅到飄渺山百年的名聲了,他還是下不去手真的殺了自己的師弟。
他兩輩子,哦,也許是三輩子的道德觀都告訴他,除非情非得已,誰都沒有資格擅自判決一個人的生死,無論你本事有多大,都該盡量把自己和别人都約束到法律人情之中。這和江湖人快意恩仇的風尚有些出入,甚至可以說一部分偏激的邪道人士會對此嗤之以鼻,江逾白還是十年如一日地秉持着自己的觀念,并且努力以身踐行。此生若非有人要取他性命,他絕不奪人性命。
但是怎麼樣判斷誰想取他的性命?自然是靠危機感來判斷。江逾白的危機感應一向很遲鈍,除非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否則他不會主動想有誰會要了自己的命。而商雪止的危險雷達卻很敏感,别人對他稍有惡意,那仇人濾鏡就已經準備就緒了。
可江逾白卻找不到理由來責怪他,畢竟他父親被人坑的實在太慘。兩人身上的天差地别隻能用一個“命”字來總結吧。
第51章五十
得到了新的“研究材料”後,春無賴再次一頭紮進了臨時搭建好的醫廬裡忙得不亦樂乎,身邊的百姓們有個頭疼腦熱的他也順手給看了,一時之間比江逾白和位高權重的周琰還要受百姓歡迎。
他給吳小六一通望聞問切後啧啧稱奇,道這孩子大體已經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了,也算是因禍得福。而趙廷圭的情況麼就相對複雜一點,也糟糕一點——他身體裡的蠱血比吳小六要純淨,體質差承受不住蠱血的活動,而蠱血本身又為了生存給他的身體提供了生機,這蠱不僅不能解,甚至還要維持一段日子,倒讓春無賴犯了難。
“有辦法讓他身體裡的蠱血安分一點麼?”周琰問。他看似低垂了眼睑,神态一如既往的冷漠,眼神卻透着複雜的情緒,讓春無賴一時都看不懂。
春無賴知道他是在物傷其類,斟酌着說:“唔,隻要有比他更純粹或者更強的蠱血進入他的身體,大概就能再保他一段時日。當然,也不需要太多。”
周琰聽出了春無賴的弦外之意。
要說以蠱養身這回事兒吧,周琰才是他們已知的第一例。咱們先不論淮王是如何腦子進水讓一個烏蠻女子生下了自己的兒子,接着又腦子有坑得拿自己的親兒子去做實驗;首先周琰的母親是烏蠻人,她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使了些什麼玄妙的法子讓他長到十六七歲才犯病,春無賴自認為他這個愚蠢的中原人是窺探不出多少了。但是他小時候在缺乏内力的情況下穩住了精純的蠱血,自有其特别之處。
如今蠱血在他的血脈中已經穩定了下來,用來采取培育血蠱,定能馴服趙廷圭身體裡的蠱毒。
雖然要經曆一番兩血相鬥的過程,找廷圭也不一定撐的下來,但總比生生等死要好。
春無賴:“怎麼樣,王爺同意嗎?”
畢竟是天家血脈——作為大夫的春無賴比誰都知道所謂的天家也和常人是一樣的血肉,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還是要優先考慮周琰本人的意見。
周琰凝思:“你先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春無賴把采血煉蠱那一套跟周琰大緻解釋了一下,連江逾白都聽得津津有味。他看着毫無所覺的江逾白和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周琰,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又多嘴了。
“你怎麼停下了,接着說啊。”周琰平靜地問他,他玄色的外衣在之前的争鬥裡弄髒了,洗後還在爐上熨,此刻上半身隻穿着雪緞中衣,殘缺的金冠不翼而飛,江逾白就友情提供了一根發帶,像小時候一樣把他濃密的頭發往後紮了一個啾啾——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周琰黑白的眉目也凸顯出了幾分柔和,可他看人的眼神還是深得仿若山間的幽谷,讓春無賴不自覺反省自己說了什麼不對的東西。
一反省,果然不對了。
“你說多少血才能煉出一盅完整的血蠱?”
“……三碗血吧。”
“放這血對我而言有什麼害處麼?”
“……你的蠱積年累月,已經融入血中,蘊含了精氣,比尋常的血又要難恢複一些。”
“哦。”
周琰不說話了。
春無賴知道他是回想起了那一瓶瓶嗆人的血蠱。周琰以為江逾白把他賣給了春無賴做實驗,不情不願卻幹脆地喝着那些難喝的血蠱時腦子裡想的都是江逾白。
可他卻不知道江逾白将自己的生機從手腕的經脈上一點一點放出,隔三差五地送過來,隻為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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