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随着他走進房内,隻見不大不小的空間,雕欄玉屏後花木扶疏,再細看,卻都是由巧奪天工的針線一朵朵繡上去的。
花團錦簇裡,那人一身白衣,深深淺淺的陰影勾畫出他的輪廓,風姿隐然豔殺百花:“你盯着我做什麼?”
愣神的開昧:啊?這就被發現了?
“咳咳……是王爺吩咐的。您别見怪。”
本着對高手的尊敬,開昧下意識地說了真話。
“……”江逾白沉默,半晌扭過頭來,問,“你們王爺呢?”
“王爺進宮去了。”開昧回答,“您若有事找王爺,一會兒在下可代為通報。”
江逾白:“……不必了。”周琰能忘了自己最好。
不多時,門被推開,來者竟是之前随周琰進宮的斷蒙。他腰間的匕首已經卸下,換了一身更為得體的裝束,神色隐隐透着憂慮。
開昧:“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斷蒙:“王爺在金銮殿上直言,說聖上别再耍些陰暗的手段,若是看不慣他……直接削了他的爵位就是。”
開昧:“……”
江逾白:“……“
當朝皇帝按血脈來算是周琰的小侄子。也算是皇室内一場動亂後周琰僅剩的、為數不多親人之一。
斷蒙搖了搖頭:“聖上大怒,下令将王爺禁足半年。聖旨大概馬上就要下來了。蕭公子,王爺心緒不穩,還請您多擔待。”
意思是,這種場合,您作為真愛能不能安慰一下?
江逾白:……合着這是在預警他會拿我當出氣筒喽?
他是見識過周琰鬧别扭的模樣的,不知為何,居然還有些想笑:“行。”
見他神色自若地應下,斷蒙不再多說,躬身行了一禮,黑色的衣角翩飛,隻幾步便消失在了原地。
待到黯淡的月亮在樹梢上挂了個影子,周琰才姗姗歸遲。仍是一身玄色的王服,冠上的金冕不見了,唇抿成了一條線,似乎隐隐不悅。
江逾白隔着窗戶看見了他,顧念着這小子心情不好,遠遠地給了他一個安慰的微笑。
卻隻見周琰眼中風霜盡數化為星露,瞬間被點亮的時候,卻更盛于窗前黯淡的月光。
第14章十三
此時殘燈斜照影,晚來天欲雪。
京城這場雪約莫斷斷續續下了七日,就沒有徹底停息過。月光被半攏在烏雲之後,投下一半清輝一半陰影。周琰走來時,玄衣曳曳,渾身彌漫着不悅,連精緻的面龐輪廓都透出一股沉郁詭谲來;但等他放緩了腳步,路過江逾白的窗前,整個人就變得舒朗開闊起來,唇角甚至帶着隐隐的笑意。
蹲在屋脊上盯梢、意外圍觀了周琰一秒變臉的開昧:……
他的五官有一瞬間的扭曲。腳下一滑,差點兒整個人锃光瓦亮的屋檐上滾下去。
江逾白隻大緻看清了周琰的笑影,心道看來周琰的心情也沒有那麼糟糕,卻猝然聽見房頂傳來的細微響動,于是挑着眉往房梁上望了望。
……年輕人,還是沉不住氣啊。他淡淡搖頭,将手收進袖子裡,往正門去了。
周琰拐過一面“花堂春深”的繡屏,就見江逾白已經坐在側廳桌前等着他了。圓桌上擺了大大小小十幾道精緻的菜,無論是顔色還是香味都讓人食指大動。
“你回來得正是時候。”江逾白上下打量他,說,“跟你的侄子吵架了?”
周琰頭上的金冠和腰間的玉帶統統不見了,這表示他現在就是個賦閑在家的散人。皇帝判他半年禁足,就是要他反省自身。
周琰不置可否,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夾了一筷子魚肉進江逾白的碗裡,然後捧起飯碗:“沒什麼大事。大家應該都習慣了。”
江逾白:“……”
蹲在屋脊上聞着菜香、餓着肚子的開昧被迎面灌了一肚子冷風,擦了擦微酸的鼻頭,心道:誰習慣了啊!大家每次都被吓個半死好不好!
雖然隻兩年光景,現在的時局已經不似少帝新立般不穩定了。小皇帝想要攬權,朝堂上的老家夥他動不了,新培養的勢力大多還在各部和地方上刷資曆指望不上,權力核心内,最肥的肉卻成了當年和皇帝一條船的淮親王。
皇帝想收周琰的兵權,但周琰表現得一點都不配合,動他一根汗毛他就敢在文武百官面前扔下一句“狡兔死,走狗烹”。原本大家至少表面上還是一幅其樂融融的模樣,但現在皇帝和親王直接對罵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但這倆人一個是親王,一個更是難以窺測的九五之尊。他們對罵罵得過瘾,身邊人卻都被吓得一驚一乍。生怕一覺醒來皇帝就下令要懲處淮親王,或者淮親王耐不住直接舉兵造反了。
既然周琰自己都說無所謂了,江逾白也就不再擔心什麼:“聽說你和你侄子翻臉,是因為下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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