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商陸活動頸椎,揉着手腕頭也不回地走離衣櫃,從容地說:“還行。”
湯野咬着煙,眯眼打量他:“你是今天顧總身邊的人。”
雙方碰杯時見過,他隻當他是顧岫助理,隻因為外形出衆才額外多看了一眼。
“抱歉,本來隻想偷個懶。”商陸玩世不恭地說:“活兒不賴。”
湯野哼笑一聲,不把他這無名小卒放在眼裡,威脅藏在玩笑裡:“你聽到了什麼心裡有數。”
商陸很上道,“啧”一聲遺憾地說:“吃虧了,耳朵不好,什麼都沒聽到。”
湯野的目光最後不動聲色地掃了眼緊閉的衣櫃門,從名片夾裡抽出一張名片扔了過去:“GC混厭了可以來找我。”
商陸笑了笑,并不覺得被侮辱,玩兒似的彎腰撿起名片,又親自把人送出休息室,目送他進入宴會廳,才慢悠悠揚聲說:“出來吧。”
很有素質地把名片扔進了垃圾桶。
柯嶼聽了個一清二楚,忍不住嘲諷他:“當孫子好玩嗎?”
商陸鼓鼓掌:“體驗新鮮,代入感很強,已經忍不住想安排收購了。”
柯嶼失笑:“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公司沒什麼興趣,人我有。”
柯嶼明顯被惡心到:“你口味好重。”
商陸:“……我說你。”
“我你也不必了。”柯嶼笑了笑,拎着西服甩在肩上,“你沒聽到嗎,我跟他有不正當關系。”
商陸沒想到他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他是聽到了那一句「反正柯嶼也滿足不了你」,但如果柯嶼要辯白,他可以信。如果柯嶼當作沒聽到,那他也可以默契地當整件事都沒發生過。
見他要走,商陸拉住他胳膊:“沒關系。”他注視着柯嶼,一字一句:“我是選演員,不是選标兵,你的私生活和電影無關。”
“是嗎。”柯嶼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意味不明地說:“你真的很善良。告訴你我是出來賣的,你不在乎,拉着我拍電影參獎賠我五百萬捧我入圈,告訴你我是靠潛規則才有今天的,你也不在乎,一樣要捧我當主演……”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難過。
在看短片的三十分鐘裡,他無數次地走神回想過拍這個鏡頭時他們在哪裡,在做什麼,發生了什麼對話,商陸又是如何一次次肯定他的對白、台詞、鏡頭感和天賦。被他注視着的時候,就像一個柔軟的烏托邦,他被托着,以為自己就是那個獨一無二、被天賦選中的人。
誰不喜歡被堅定選擇的感覺。
也天真地想,如果他現在還是個素人,哪怕他真的是見錢眼開無可救藥的混子,他也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不要五百萬——我跟你走。
四個字在唇邊咀嚼,見了鬼般要出口的瞬間又下咽——他猛然清醒,他不是什麼素人,他是出道七年毫無天賦隻能日漸被遺忘的花瓶。再漂亮的瓷器在漫長的歲月中也會蒙上灰塵。一批又一批漂亮新鮮的花瓶面世,他在長久的注視中落滿塵埃,看着跟那些普通的陶罐沒有任何不同。
他看着商陸:“你的确不在乎,是不是?”
商陸沒聽懂,肯定地說:“是。”
柯嶼心口一松,“四千六百萬成交,你挑個時間過戶吧,我後天就去麗江,你不着急的話,就等我回來再處理。唐琢那裡我會安排見面,後續營銷我們會把握方向,還有什麼?算了,讓你全香港頂尖的律師團隊去想吧,有事随時聯系。”
“柯老師,”商陸仍沒松手,“我沒有你的電話,也沒有微信。郵箱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我給你發了郵件。”
“是嗎。”柯嶼勾了勾唇,“說了什麼?”
“你自己看,好不好?”商陸柔聲問。
“好。”柯嶼想了想,“電影我下午看了,真的很好,唐琢今天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是個天才,對嗎」,我說對。你可以找更成熟或者更有潛力的演員合作,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因為……”
因為湯野遲早會知道他就是那個Sean,是把他拍得比栗山鏡頭下更漂亮、更生動的人,他會讓他在圈内聲敗名裂,那些肮髒的陷阱、髒水、難以辯白的黑料數不勝數,再有錢、有再好的律師和公關團隊,也招架不了。
娛樂圈的規則是娛樂圈的。隻要還背負着理想、初心,就有了無窮的軟肋。
柯嶼擡眸注視他,臉上有一層朦胧的、難以捕捉的笑意:“因為你太好了,我的老闆會吃醋的。你想跟我合作,可是我要伺候他才能繼續賺錢,怎麼辦?你知道嗎,相比于成為一個合格的演員,我更想能輕松地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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