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嶼“嗯”一聲:“當然翻倍。”
多喝了兩口,盛果兒尤記得提醒:“喝多了水腫。明天晚上是晚宴,又是獎項公布的日子……哎哥,阿根廷跟中國時差多少?”
柯嶼微怔,淡漠地搖了搖頭。
盛果兒取手機,聲音跟着走動遠遠近近:“我以為你早就查過了呢……我看看,百度上這麼說,”她跟着念:“中國大陸比阿根廷快十一個小時……公布時間是晚上九點……哎!那我們不是早上八點就知道結果了?!”
又掰着指頭數了一遍:“我沒算錯吧?高中地理沒學好……”
柯嶼撸着貓,淡淡“嗯”一聲。
“那我不睡了!”盛果兒伸了個懶腰:“我要清醒着迎接明天的太陽!”
柯嶼失笑:“快去睡,明天放你假,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補牙嗎?”
盛果兒進客卧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柯嶼仍盤腿坐在地闆上,孤零零的身影隻圍了五隻小貓,小貓喵嗚喵嗚,稚幼的聲音并不比他的動作更輕柔。她按滅大燈,黑暗中,隻剩一盞筒燈孤寂地照着他。
她覺淺,何況在自己老闆家,潛意識裡就不敢熟睡,聽到點動靜就醒了。悶哼聲在萬籁俱靜中詭異,盛果兒疑心是自己幻聽,又怕是柯嶼有事,一路尋着聲音找到洗漱間門口——碩大的洗手台前,撐着一具裸着上身的身體。
盛果兒退了一步,驚呼的瞬間又緊緊捂住了嘴——這張脊背上,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痕。
新鮮的、鮮紅的,有的不深,有的幾乎皮開肉綻。
被頂燈照着的背肌鮮明,随着呼吸的節奏而起伏,小麥色的皮膚上都是薄汗。撐着台面的手因為用力而青筋突起,掌心用力攥着一條浸濕了的毛巾。
嗚咽聲驚醒了深深垂首的人——柯嶼半轉過臉,因為忍痛而灼紅的眼睛微眯,在瞬間爆發出了令盛果兒陌生的戒備。意識到是她後,緊繃的身體松弛,半晌,他平淡地說:“既然看到了,就幫我上藥吧。”
眼淚迅速積蓄了眼眶,盛果兒拼命搖頭:“怎麼回事?誰打的?是誰打的?為什麼會這樣……”
柯嶼輕柔地“噓”一聲:“乖,别問。”
折疊式的藥箱就放在一側,柯嶼濯洗毛巾,血迹順着水流稀釋,打着旋兒沖刷進下水道。他面無表情:“先用毛巾清理傷口,已經破了的地方不要沾水,用棉花沾碘酒消毒,然後抹藥。這是破了的,沒破的用這管。”他遞出兩管不同的藥膏,上面都是看不懂的外文。
盛果兒分辨着,柯嶼自嘲地一勾唇,“祛疤的。”
祛疤的這管剩得更多,說明它用得慢。
柯嶼提起藥箱:“去客廳吧。”
一切都在沉默中進行,隻有五隻貓見怪不怪地盯着。或許眼裡還是有疑惑的,畢竟從前,都是這男人一個人給自己上藥。
盛果兒沒處理過這種事,下手沒輕重,但始終沒再聽到他悶哼,最多——隻是肌肉因為痛而神經性地緊繃。有的傷口太深了,不僅表皮,連真皮都被抽開,血在深深的血縫裡結痂,她手抖,眼淚不停地掉,柯嶼趴着,歎一口氣,這時候還失笑調侃:“果兒,别哭了,眼淚掉傷口上真的很痛。”
盛果兒發出一聲似哭似笑的聲音,用力吸了吸鼻子:“你别招我,否則我一瓶藥酒全灑你背上。”
“謀殺老闆啊,那你年終獎沒了。”
毛巾汰洗了五遍,一瓶藥酒見底,斷斷續續處理了快一個小時才結束。柯嶼束上睡袍:“睡吧,明天十點前不要叫我。”
“獎……”
“不重要。”
瘦削的身影沒入黑暗中,房門掩上,淩晨的冷意中,隻有喵嗚一聲貓叫。柯嶼解開睡袍,滑進真絲被單中。冰冷柔膩的觸感減輕了因為摩擦而帶來的疼痛,在入睡前,他最後一次打開郵箱。
沒有新的郵件。
商陸連入圍都沒有分享給他,隻等着一紙律師函厘清所有。相遇、拍片、郵件往來,都是算計和欺騙。
柯嶼想,自己是太不自信了,商陸他這個年紀,又是喜歡看電影的人,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自己?又想,自己或許又是太自信了,憑什麼相信一個初次見面萍水相逢的人會那麼認真堅定地對他說“你是個天生的演員”,說“飛仔是養花的人”,會毫無緣故地關心他“一定很疼”。
他早就知道他是個演員。
就連私了的費用也是套了話以後的精準計算。
柯嶼清空往來記錄,把這個地址标記入垃圾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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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會下午四點開始,之後是晚宴。商陸正打着領帶的時候,商明寶從香港殺到了。她本來昨天就要讓家裡飛機送過來,奈何被她爸逮住訓斥了一下午,又乖乖陪着去吃了頓宴,就這樣到晚上也還要抓着商陸聊電話,翻來覆去地科普柯嶼的黑料。今天早上一刷熱搜——果然,還住着呢!這還得了!甯願坐高鐵也非要殺回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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