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悅,崔三娘道:“是我失言,庸脂俗粉又如何如得了九殿下之眼。”
長平望着永仙道:“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便是殿下上次吵着要的那位五娘。”
永仙面熱,上次她說要向李容淵要人,不過是吓唬阿素,對于這麼九哥,她向來是有點怕,況且如今她又有事求他,隻是上次她随口一說,竟傳得人盡皆知了,此時也不得撐面子道:“不錯,上次讓她逃了,這次定要向九哥要人不可。”
長平微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方才正見九哥哥也在,殿下不如與我同去?”
阿素怔怔,如今的長平有些陌生,她記憶中的她,幼年失怙又喪母,同自己一起在阿娘身邊長大,時時柔順而謙卑,卻忘記了她骨子裡也藏着貴女的冷淡與驕傲。
直到今日阿素才發覺,也許她從未了解她。
永仙無法,隻得應了她的話,用鞭子捆住阿素的雙手,像拖着戰利品一般,帶着她向殿内走去。
朱雀回到麟德殿,俯身在李容淵身側,将方才所見阿素的行蹤叙述道:是去見了靖北王世子,兩人先似有争執,後說了幾句話便分開。”
李容淵從容觀舞,似乎并不在意她說的話,然而朱雀已知不妙,默默退開。
不久後發生的事更令朱雀憂心,永仙公主用鞭子拖着一個人走過來,若她沒看錯,應正是阿素,不得不在心中歎息。
走入殿中,見李容淵已望見自己,永仙心裡忽然有些發憷,她實是有點怕他,到了他面前反而不敢造次,見他面色沉沉,一慌張也顧上不面子,轉身将阿素解開,将她推在自己身前道:“九哥,我想同你說件事。”
李容淵看也不看阿素,淡淡道:“何事?”
他的氣場實在有些低沉,永仙沒有勇氣開口要人,靈機一動道:“方才我見她正與人私會,這不幫你将人捉回來了。”
說着便要奉上那塊玉佩,阿素知她所想,臉色一白,那玉佩永仙不認識,但長平卻是認識,若是說出是阿兄的,隻怕她更說不清。
見阿素望着自己神色中帶着央求,永仙一陣快意,不怕自己的鞭子的人終于服了軟,見她有些楚楚可憐的樣子,倒不忍心為難她了,又将手中玉佩背在身後道:“那,那人送到了,我也回母後身邊去了。”
李容淵望着她道:“回去将《女戒》與《女則》各抄百遍與我。”
抄書百遍,那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可怕,他果真最知道她的軟肋。永仙不甘道:“九哥不是曾說過,女子讀這些最是無用。”
李容淵淡淡道:“與别人無用,與你極有用。”
因她一心想要入弘文館讀書,李容淵為學士兼身任館職,那裡他說了算。如今宮裡除了陛下也隻有他能治得住她。永仙不敢反駁,委委屈屈地應了,拉着長平告退。但見長平似有話要與李容淵說,但礙于場合,隻深深望了他一眼便離去。
送走了兩位貴主,阿素讪讪走到李容淵身側,想開口解釋,李容淵并未看她一眼,起身而去。
阿素望着他的背影有些發慌,朱雀撫着她的肩歎道:“别擔心,一會比賽便要開始了。”
阿素此時才驚覺,難道這一世李容淵也要上場?她隻記得上一世他當時不在長安,那時的陣容自也沒有他,這次她以為他隻是參選,卻沒想到竟在首發。她心存僥幸,也許他方才并不是有意冷落她,而是要去做準備。
而随朱雀在皇家禦園的北側觀禮台落了座,阿素越發驚異,今日的馬毬賽吐蕃一方十人,而己方不僅隻有五人,且陛下親自下場,想必正是她那位皇帝阿舅自己的意思。
這五人中除了她的皇帝阿舅,其餘竟都是熟人,李容淵自不必說,他今日換了騎裝,跨在一匹喚作黑飒露的威風凜凜駿馬之上,更顯得寬肩窄腰,英俊不凡。不知為何,望着他的背影,阿素忽然有些面熱。
此外雍王李延秀也在,他身邊之人是會稽王世子裴說,阿素心中一沉,這與上一世又重合了,而最後一位,是她的阿兄,元劍雪。
這實是出乎她的意料,雖然知道除了陛下,其他四人都是皇室外戚萬中挑一之人,皆騎術精湛,這樣的陣容實是不能說不好,但對面有十人,又想來聽說吐蕃人兇悍,以一當百。而這比賽本身危險,傷筋動骨之事常有,一着不慎,非死即傷,阿素不由懸起心來。
就在她緊張盯着場内之人背影時,李容淵似心有所感,回身望向看台,阿素趕忙低頭,卻還是被抓了個正着。
第26章刺客柔軟纖細的小手小心避開傷處,用……
幸得此時鳴金擊鼓,阿素從觀禮台向下望去,百丈見方的場地四角皆有旗手舞動幡旗,長杆揮舞,一枚藤球淩空躍入場中,蓄勢待發的騎手們迅捷地移動起來,她再擡起頭,發覺李容淵一騎當先已策馬至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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