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無不被這眼神和語氣吓得屏住了呼吸,看着許建安就像是看着洪水猛獸一般,沒有人敢啃一聲,大家隻都呆呆的看着他,目送着他把謝麗君抱上了拖拉機,然後發動了拖拉機,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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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謝麗君進了手術室,許建安的一顆心才算是落了下來。
白素去樓下辦住院手術,順便去食堂打了兩個饅頭,她在許建安的身邊坐了下來,遞了一個饅頭到他的面前。
許建安閉了閉眼,大掌覆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從白素的手中接過了饅頭,啞然道:“謝謝。”
白素沒有說話,用手撕着饅頭一片片的吃着,卻聽許建安開口說道:“我今天是不是有點吓人?”
何止是有點,簡直是太吓人了!
白素當然沒有這麼說,她口是心非道:“沒有。”
許建安卻笑了起來,又擡頭靠着身後的牆,像是在回憶什麼,他說道:“要不是為了籌錢給祖父看病,我表姐也不會嫁給那個畜生,這事兒她瞞着我們,自己做的主,等我們知道的時候,彩禮都花了出去,連回還的餘地都沒了。”
許建安對謝麗君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他不想娶謝麗君,可他也真心希望謝麗君能幸福,這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他怎麼忍心看着她受這種罪。
“那混賬來搶親,我打不過他,我表姐就跟着他走了。”他說着,隻閉了閉眼,三年前的自己,比陳永發矮了半個頭,在他眼中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少年。
許建安自嘲道:“現在我終于可以一拳就把他打趴下。”
看着許建安的笑,白素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她多麼想安慰一下許建安,卻不知要從何說起。
手術室的燈還亮着,白素隻覺得手裡的饅頭越吃越不是滋味,受了那麼多苦的許建安,她為什麼沒有早點認識,上輩子……她為什麼還要抛棄他,傷害他,還要把他一個人留下。
許建安說完這些,倒像是輕松了不少,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等他轉頭時,卻看見白素正一個人默默的落淚。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哭了,第一次哭是因為小腿被螞蝗咬了,她吓得直哭,雖然很可憐,可看上去實在有些搞笑;但這一次,她隻是低着頭默默的落淚,卻比方才感覺更惹人憐愛,她的眼淚落在饅頭上,又被她吃進了嘴裡。
不知道她的眼淚,是什麼味道?是不是鹹的呢?
“你哭什麼,饅頭都腌了。”許建安說着,隻一把搶走了她手心的饅頭,把自己那還沒動過的饅頭塞在了她的掌心。
“吃這個吧。”他說着,自己卻把白素吃過的那個饅頭大大的咬了一口,囫囵吞棗一般的咽下去。
她的眼淚,果然是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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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陡然就滅了,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走出來,一邊解開口罩,一邊道:“謝麗君的家屬在不在?”
許建安急忙站起來迎了上去,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那醫生開口道:“孩子生下來的,但是憋得時間太長,已經死了,産婦大出血,需要馬上輸血,我們衛生所沒有血漿,你們家屬有沒有A型血的?”
即便知道上輩子謝麗君沒有逃過這一劫,但聽見孩子死了這幾個字,還是讓白素敢到心痛,她在那裡呆愣了片刻,隻聽許建安道:“可以用我的血!”
那醫生反問道:“你是什麼血型?”
“什麼血型?”許建安臉上有些迷茫,很顯然,他并不知道世上還有血型這種東西,也并不是所有人的血都可以混用的。
“不知道血型湊什麼熱鬧,先去抽血驗血型。”醫生隻開口道:“要快,病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白素隻急忙道:“我是A型血,我可以給她輸血。”
“那你快跟我來。”醫生看了一眼白素,扭頭對伸手的護士道:“帶她進手術室換衣服。”
白素被帶到手術室,這裡隻是一個公社的衛生所,醫療條件很一般,手術台上的無影燈還亮着,她看見謝麗君蒼白的臉,她現在還在麻醉中,根本不知道她那懷了七八個月的孩子,就在剛才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她。
輸血針紮進血管,微微有一些刺痛,白素聽見有個小護士走到給她紮針的護士身後,怯生生的問道:“護士長,那死了嬰兒怎麼辦?”她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應該是這裡的實習生,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景,臉上的表情還帶着幾分驚恐。
給白素紮針的護士就說道:“先放着吧,産婦的麻醉還沒有醒,讓她見一面再處理掉吧。”
白素一瞬間覺得有些惡心,她在手術室張望了一圈,看見那個被放在醫療車上,全身憋成了紫色的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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