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次來的女知青,聽說都是高中生呢,大隊要辦學校,請她們來當老師呢。”有人解釋道。
“你們叽叽喳喳的那麼吵,到底還聽不聽戲?”底下的說話聲還沒停下,站在台上的“喜兒”先沉不住氣了,居高臨下的看着一衆村民們,一臉不屑道:“不聽我可走了?”
衆人隻異口同聲道:“聽聽聽,你快唱吧,我們還等着黃世仁出場呢!”
白素聽到黃世仁這三個字,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上輩子她來這裡插隊的第一天,因為暈車沒有來參加這個迎新大會,但聽回去的人說,黃世仁是由許建安扮演的。
村裡沒有人願意扮演黃世仁,就讓原本就身為地主老财的許建安扮了這個角色。
白素四下裡看了一圈,并沒有看見許建安的身影,直到他快上場的時候,白素才看見,他從曬谷場後的牛棚裡走了出來。
小孩子們都起哄道:“黃世仁來拉,黃世仁來了……”更有調皮的小孩子往他身上扔着石子,石頭從他臉上擦過,他隻是面無表情的側了側頭,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白素已經看不下去了,她低着頭,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聽着周着熱鬧的笑聲、喊聲、打倒地主老财的口号聲。當她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就看見由歐陽天扮演的春生按住了許建安的肩膀,綁着他跪在了小戲台上。
台下看熱鬧的小孩們仍舊無休止的往台上扔着東西,小石子擦破了許建安的額頭,上面留下刺目的血來。
“小朋友們,你們不能這樣做,他并不是真的黃世仁啊!”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讓白素倏然站了起來,她走到台前,擋在了許建安的面前,任由那些一臉疑惑的小孩子們看着自己,語重心長道:“他們隻是在演戲而已,不是真的。”
台下的村民們并沒有幾個啃聲的,這樣的場面對他們來說司空見慣了,他們并不覺得孩子們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可他們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話來反駁白素,畢竟她說的沒錯,他們隻是在演戲而已。□□早已經解散,這樣的事情在農村也不怎麼發生了。
還是張建設跑出來圓場道:“白素同志說的對,這隻是在唱戲而已,當不得真的,誰家的孩子,還不快領回去。”
台下傳來幾句罵罵咧咧的聲音,孩子們随即四散離去。戲也在這時候落幕了,村民們扛着闆凳各自回家。
白素轉身,看見許建安已經站了起來,他正擡手擦臉,袖子上還有被血迹染紅的地方。
兩人的視線一觸而過,白素很想走過去和他說幾句話,張慧芳卻從戲台後面走過來道:“建安哥哥,你受傷了嗎?那些熊孩子可真可惡,我幫你看看傷了哪兒?”
她正要湊過去,許建安隻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冷冷道:“不用了,擦破皮而已。”他從戲台上跳了下去,徑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歐陽天則追到張慧芳的身後,哈巴狗一樣的笑道:“你理他幹嘛,陰陽怪氣的,跟孩子們一般見識。”
張慧芳卻沒有理歐陽天,隻冷哼了一聲,轉身也跳下戲台。
第7章真的,看看就能會?
夜晚的微風帶着初夏的潮氣,溫柔的落在了臉上,衆人走在回知青宿舍的路上。
“白素,你剛才可真勇敢!”季蘭英興奮的誇贊道:“我可真沒看出來,你會站出來說這些!”
批*鬥大會對于他們這一輩人來說,其實并不陌生,隻是□□粉碎之後,中央的政策已經有所變化,他們也有很久沒看見過這樣的場面了。
“我隻是覺得,這樣不對。”白素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也許有一天,大家會發現,現在的一切都是錯的,可即便是錯誤的,卻也是真實發生過的,大家并沒有選擇的權利。
“這種事情我們都見怪不怪了,每年都要來兩出,前一陣子還聽說有被批*鬥的黑五類喝農藥死了的呢!”幾個知青無奈的歎着氣。
他們雖然都是無産階級最上進的知識青年,但在生命面前,還是抱有最基本的尊重。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了起來,隊伍裡傳來長籲短歎聲,下鄉的生活雖然充實而艱苦,但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背井離鄉的勞作,一到夜晚,這種苦悶和孤獨感就會湧上心頭。
“你們說,我們還有機會回到城市嗎?”趙振國忽然開口問道:“我們算是來得遲的,隔壁幾個大隊,都有下鄉了十來年的老同志了,他們很多人盼着回城,在這裡不敢結婚、不敢生娃,把整個青春都貢獻在了這裡。”
大家都沒有說話,對于這樣的生活,大家都充滿着迷茫,還沒有來農村之前,他們對這裡有着太多的遐想,滿懷着激情和期盼,認為農村是一片廣闊的土地,他們一定可以在這裡發光發熱;可一旦在這裡生活,每天和這裡的農民一樣起早貪黑的幹活,生活上的不适和體力的透支,早已經将一開始的希望磨滅,變得不安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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