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告訴我受沒受傷?”姚宏偉才沒這麼好打發。
“啊。”塗科低頭晃悠杯子裡的茶葉,一臉的做賊心虛。
姚宏偉聽他“啊”完,等了半天沒下文了,氣又不打一處來:“啊什麼啊?人家小霍全告訴我了!你第一天幹消防?藍火多危險你不知道?你讓他往裡鑽!”
塗科臉上依舊笑嘻嘻,心裡:霍辭你給我等着,把泡好的茶一遞:“好好好,我的錯,我皮糙肉厚,下回我鑽。”
“還下回?!”
“沒下回沒下回。”
......
特勤大隊的辦公環境比支隊科室要好,配套設施一應俱全,就是風格老土了點,皮革沙發老闆桌,再配一套描龍畫鳳的中老年專用茶杯,人在這裡辦公,久而久之就會辦出一股老幹部作風,要不說塗科不愛待呢,越待越有離退休的感覺。
辦公桌雖大,但下面的空間算不上寬敞,容納一個188cm的周童已經是極限,再加一個奚楊,兩人都隻能抱着膝蓋貓着腰,緊緊擠在一起。周童就像一個散發着熱量的大火爐,逼得奚楊無處可躲,也不知該如何躲。外面的人已經推門進來,這個時候出去跟留下一樣尴尬,他們就像兩個背着老師偷學吸煙的高中生,偷偷摸摸無法無天,頑皮又荒唐。
這是......在幹什麼啊。
這不是他們之間曾有過的最近的距離,彼此的心跳聲卻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但是奚楊心裡清楚,周童隻是無心,心跳也不是為他,而是因外面兩人交談的内容而不斷起着變化。
在聽到塗科的誇獎時,那心跳是歡快的,雀躍的,帶着一點自豪,又有一點羞赧,是一個獲得肯定和等待獎勵的孩子才有的頻率雖然我還沒有拿到滿分,但我真的非常非常努力。漁船酒家?沒吃到啊,可沒吃到也不妨礙我開心,嘴角不住地上揚。
晨晨的家人寫了感謝信?晨晨還給我們畫了一幅畫?畫的是什麼?有我嗎?等不及想出去看一看了。“教導員。”周童甚至按捺不住湊到奚楊耳邊,壓着氣息幾不可聞地說:“不是你啊,錯怪你了,抱歉抱歉。”
一口熱氣噴在耳朵裡,燙得要命,瞬間熏紅了耳尖。
隻可惜一份歡喜還沒捂熱,緊接着就被重重的疑惑代替。不隻心跳,連呼吸也變得急切起來,等不及繼續聽下去,又感到難以置信成績單是假的嗎?自己作弊了嗎?被善意的謊言欺騙了嗎?那麼熾熱的一顆心,一腔熱情,就這麼被看輕、被忽視了嗎?
“别讓他出警!”
“好好好,我的錯,我皮糙肉厚,下回我鑽。”
是了。别人都可以赴湯蹈火,别人的命就都不是命,而他周童,從小到大,無論如何,都是該被保護的那一個,走鋪好的路,過搭好的橋,躲避在蔭澤與庇護之下,做一株溫室裡的幼苗,一隻不能振翅的雛鷹。
奚楊突然覺得心疼,許久未有過的,針紮般的疼。
血氣方剛的少年沒有頭腦發熱地沖出去為自尊讨個說法,而是硬生生地将血液裡的熱流逼退,将心跳隐藏,一言不發地跟自己拉開了距離。心随着身旁一空而跟着沉了下去,他恨死我了吧,奚楊想。那是他與塗科都不忍譏笑的夢想,是他們都曾擁有過的少年壯志,卻在這一刻被他、他們親手擊碎。他怎麼會忍心,比起周童,此刻更讓他無法面對的,大概是他自己。
這一刻有多難熬,下一刻就會有多難堪。奚楊很想扭頭看看,在這狹小的、逼仄的空間裡,看看那雙明亮的眼睛,帶笑的嘴唇,或者摸摸他的頭,或者握握他的手,可如果撞上的是一道傷心的、失落的,又或是憤怒的目光該怎麼辦,要解釋嗎?我們隻是為了你好?他會信嗎?再利用一次他的單純和善良來保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心安理得地繼續享受他的崇拜和景仰?
奚楊做不到,他想塗科大概也是做不到的吧。
...
另一邊,塗科還在絞盡腦汁地耍嘴皮子,一個勁兒地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反正這事兒是我沒辦好。周童也沒做錯什麼,叫到辦公室來興師問罪的,是不是有點兒太嚴肅了,容易暴露。”
來之前姚宏偉确實是急壞了,這會兒發了一通脾氣,氣也消得差不多,回過神來覺得這倒也是,年輕人心氣兒高主意大,背着他當兵的事都敢做,萬一讓他看出來點兒什麼,倒起反作用了。塗科見他繃着臉不說話,趕緊趁熱打鐵:“我帶你去轉轉?給大家指導指導工作,順便看看他的學習生活情況,也不顯得刻意,是吧。”
姚宏偉心想你還怪會出主意的,先剜了他一眼,又歎了口氣,别無選擇隻能妥協:“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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