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員......”周童有些難以控制地想要知道些什麼,鼓起勇氣開了口。“你以前在崇懷當過兵對嗎?”
“嗯。”奚楊從回憶中抽離,很快恢複了平常的神情,淡淡應了一聲。
“那你認識我哥嗎?”周童小心翼翼地問。“他叫周熠,也在崇懷當過兵,崇懷市平南區消防三中隊。”
奚楊的眼皮輕輕動了動,想擡又不敢擡。沒等他回答,周童又補充:“我跟他長得很像,你有印象嗎?”
“沒有。”奚楊果斷給了他一個簡潔的答複。
“噢......”周童有些失望,隻好垂下頭盯着自己的鞋尖,自言自語道:“我哥在崇懷那一年,好像經曆了不少事情,我都不知道,挺後悔的,他不在了才想着去了解。從小到大都是他在關心我,我卻沒有好好關心過他......”
“沒有必要。”奚楊突然打斷了他。“知道又能怎麼樣?”
周童來不及在意他的态度,也回答不出他的問題。他對自己的執念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也很清楚,知道了并不能怎麼樣,什麼也挽回不了,但他還是很認真地想了想,莞爾一笑:“我哥一直過得很辛苦,要照顧家、奶奶,還有我這個拖油瓶。我跟他是被收養的,他總叫我什麼都别操心,隻管好好讀書,報答養父的事都由他來就好。他沒做過一天的自己,所以我想知道,有沒有什麼事,或者什麼人,曾經讓他真正地快樂過。”
這不是問句,不需要回答。奚楊盯着自己交握的雙手。
沒有。
對他來說,我比你更像一個拖油瓶,像一個負擔,一個累贅。
一個說愛他卻害死了他的累贅。
我永遠,都不想讓你知道。
...
聞閱一出電梯就看見了坐在長椅上的周童和教導員,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一個不太自然,一個有點傷心。他以為周童挨了什麼批評,趕緊小跑兩步過去喊他:“可以了,去做霧化吧。”
“塗隊呢?”一見聞閱,周童馬上調整了心情,重新坐直起來。
聞閱說:“他碰到熟人了,讓我先回來,走吧?”
周童看看奚楊,奚楊點了點頭:“快去吧。”
霧化大概二十分鐘,有聞閱陪着,奚楊便沒再逗留,趁着這會兒功夫到六樓看望了一下張思琦。張思琦正躺在床上悠哉地看球賽,一見他來很驚訝:“咦?教導員你怎麼來了?怎麼這個時候一個人來了?”
奚楊也沒坐,跟他爸媽打過招呼就站在床邊聊了幾句,把塗科幾人的英勇事迹簡單描述了一遍。張思琦聽得合不攏嘴:“我的媽,這麼刺激,他們沒事吧?”
“沒事。”奚楊握了握他的手。“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堵威,說不定他要來跟你作伴了。”
CT結果顯示堵威的肩胛骨有一處骨裂,程度雖不至于要打石膏,但疼起來也是要命。塗科很誇張地給他找了個輪椅,又張羅讓他住院,非叫他待夠一個星期再回去,還吓唬他說骨頭養不好會長歪,到時候得敲斷重接,哐哐哐幾個鋼釘,往後過個安檢都要被無情地搜身。
堵威就這麼被他連哄帶騙地住到了張思琦的隔壁。他家在外地,北臨也沒什麼親戚朋友,奚楊建議請個護工,張爸爸攔着不讓,說請什麼啊請,都跟自己的兒子一樣,多做一口飯的事情。
盆盆罐罐買齊東西,再安頓好這對難兄難弟,太陽偷偷落下了山,時候已經不早。離開時經過一樓大廳,正巧遇到了晨晨的家人,爸爸帶着爺爺奶奶大姑大姨,一見塗科幾人就當場下跪,哭着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拉都拉不起來。晨晨爸爸激動地手都在顫抖,朝着圍觀的人群高喊:“他們是消防員!他們救了我的老婆和兒子,是我們全家的恩人,再生父母!”
話一出,大廳裡響起一片掌聲。
周童和聞閱招架不住也隻好跟着跪,扶着兩位老人家不住地安慰。晨晨爸爸死死拉着奚楊的手不放,無論如何要他留下姓名和部隊地址,猜也知道是要給他們送東西。
塗科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拉拉扯扯沒幾下就趁亂跑了。聞閱跟着哭得稀裡嘩啦,弄得周童手忙腳亂,身上又有傷,左蹭一下右碰一下,哪兒哪兒都覺得火辣辣地疼。
“先生,我們有紀律的,不可以收東西,快起來吧,地上涼,别讓老人家跟着遭罪。”奚楊耐心地勸道。
晨晨爸爸還在堅持:“好好,那不送禮物,我送錦旗,給你們上級寫感謝信,一定要表彰你們!”
奚楊将他攙扶起來,對他說:“真的不用。我們是人民子弟兵,保護人民是我們應盡的使命和職責。”
這話周童怎麼聽怎麼覺得耳熟,不是常常在電視裡聽到,又或是在課本裡、書面文字裡讀到的那種熟,而是從小到大被灌耳音灌出的熟。這是周艦常常挂在嘴邊的話,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說給周熠聽,在他十二歲那年像晨晨爸爸這樣堅持要報答的時候,在他因害怕和疲憊而表現出退縮的時候,也在他立下志願要成為一名消防戰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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