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腫了啊。”軍醫查看奚楊的膝蓋之後,叫衛生員取來冰袋給他敷上,轉而嚴肅地說:“還是得去拍個片子看看,半月闆受損不是小事,拖久了容易滑膜病變,這幾天一定要多注意,訓練強度别太大。”
“行,沒事。”奚楊把褲腿放下來,輕咳了兩下。“那個......先别跟塗隊他們說。”
軍醫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可不行,塗隊知道會打碎我的腦袋。再說你是幹部,身體有什麼情況要及時上報啊。”
奚楊還想争辯兩句,等在診室門外的周童突然探頭進來:“教導員?處理好了?”
不等奚楊開口軍醫便朝他招手:“哎正好,你來你來。你們教導員最近需要暫停活動多休息,你把他背回去吧,盡量少讓他走路啊,多照顧着點兒。”
“哦,好的。”周童一聽便大大方方推門進來,往奚楊面前一蹲。“走吧教導員,你想去食堂吃飯嗎?還是我幫你打回來?”
那麼大個子一個人,蹲在地上跟隻大金毛似的,眼神明亮真誠。奚楊突然有點想笑。
“不要背我。”他的臉上帶着一絲故意作出的愠色。“像什麼樣子,影響不好。”
“啊?”周童不明白他的意思。“沒關系的吧?要是以後我們進了火場,遇到了危險,我也會背你啊。”
“呸呸呸。”他剛說完又立刻推翻自己。“你背我。肯定是我拖你後腿。”
“那我先提前還你人情。”緊接着,周童嘿嘿一笑。“要是将來真有那麼一天,你别嫌重不背我就行。”
剛剛才柔和了不少的面部忽然又僵硬起來。奚楊不說話了,周童心裡七上八下。
他怎麼不笑?是不是我......太沒大沒小了?
...
奚楊始終沒再讓周童背,隻允許他攙扶着自己去食堂吃了飯,又由着他鞍前馬後地把自己送到了計算機室。
所有人一見教導員行動不便都圍上來問長問短,奚楊隻是淡淡回答“沒事”,再無多餘的話。大家又去問周童,周童也學着他的樣子:“沒事沒事,别擔心,趕緊準備上課吧。”
下午這堂針對消防員心理健康的基礎訓練需要奚楊親自授課。周童聽得很認真,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做着筆記。坐在他旁邊的堵威卻有些心不在焉,被點名時,非常簡單的問題也回答地支支吾吾。
晚飯奚楊沒去食堂吃,周童又到醫務室要了些冰袋送到他的宿舍。奚楊面對着他不知該說什麼好,便問他吃飯了沒。周童倒挺開心,笑着說已經吃過了,又說教導員你好好休息别亂動,有什麼需要随時叫我,我現在要去做加強訓練了。
周童走後,塗科把手機遞給奚楊,叫他看記者發來的新聞稿。
“明早發稿,奚隊審審?有你的特寫。”
奚楊接過來翻了翻,稿件内容既長又煽情,不看也罷,隻是最下面還附了張周童背着他的照片。
照片裡的他表情很不自然,看得出是不想被人背,雙手卻又緊緊地揪着周童的衣服。
“删了吧。”奚楊把手機還給了塗科。“照片不要發。”
“嗯?為什麼?”塗科拿回手機再次欣賞,還念了一遍标題:“烈火中的真英雄,烈日下的戰友情。”
“是有點土。不過你們倆這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一小兵一領導的,看着還挺溫馨。”
奚楊沒理他,扶着床沿慢慢走上了露台。
夜晚還沒到來,海天之間有一大片通紅通紅的火燒雲,如烈焰一般映了滿眼。站在露台上能看到不遠處高聳而立的訓練塔,塔下有兩個穿着防護服的身影在快速跑動,時而出現在某層樓的窗口,時而停下來彼此等候,随着天色漸暗,越來越模糊不清。
“這小孩兒挺不錯。”塗科拎着水壺走出來,一邊澆他那幾盆半死不活的花一邊說:“要不是姚副的人,我還真想好好練練,可惜可惜。”
奚楊沒有說話。
可惜嗎?他們才十九歲,如果沒有當兵,該是不被束縛、肆意揮霍青春的年紀,生死都與他們遙遠而無關。
當兵太苦了,盡管已經熬成習慣,周童的出現還是讓奚楊不止一次回想起剛入伍時的自己,仗着對愛情的追随和一份崇高的理想,卻一次又一次被現實打擊得灰頭土臉。
曾經的他各項訓練成績都排在班級最末尾。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别人都已休息,他卻被班長帶着在操場上一遍遍重複訓練,穿着厚重的防護服,扛着令他痛恨至極的水帶,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無數次地打退堂鼓,但最終讓他咬牙堅持的理由,是唯有此刻、此地,時間和空間都隻屬于他和他身邊的人,想說的話,想撒的嬌,想訴的苦和委屈才能得到自由的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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