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看見了若竹無論是從眼神還是表情,她的身上都透露着十分複雜的氣息。
慕寒知道,若竹一定是認識這把琴的。從剛剛她就知道,所以她才讓若竹上去的。
以前的慕寒并不知道若竹是會彈琴的。因為她的雙手,布滿了老繭,卻都是幹活所造成的,也有可能是習武所造成的。她的雙手哪裡像風冷檀那樣,有着纖纖玉手。她的手上早已經爬滿了時光的痕迹。
不過,慕寒卻十分詫異的發現,當公主将那把琴取出的時候。若竹鎮住了。而當時她正給慕寒倒酒,做事謹慎,謹小慎微的她從來都不會犯這種錯。那酒壺中的酒灑了大片,微微的還沾濕了慕寒的衣服。
慕寒知道若竹現在這種動作,顯然隻是因為漂了眼,那琴就變這個樣子了,估計那琴與她有頗深的淵源吧。
所以慕寒就賭,若竹會彈琴,可以讓若竹替她彈琴。慕寒覺得自己的第六感一直很曆害。潛意識的她就是覺得若竹在彈琴的造詣上一定也是不弱的。
盡管若竹年齡很小,真的很小。可是她就是有這種感覺。剛剛她很認真的在想,是不是她的第六感到了古代不靈敏了。這麼小的女孩子會彈琴,已經很不錯了。可是她卻覺得,若竹很厲害。哪兒來的自信她也不知道。
正在她疑惑不已的時候,也發現若竹開始偷偷的漂向那琴一眼,兩眼,三眼就在衆人都沉醉于風冷檀所彈奏的美妙樂曲的時候。而她卻隻獨獨的望向那琴。眼神中很是澄澈。并沒有因為那琴聲而感到陶醉,就隻是看着那個琴。琴有什麼好看的?若竹奇怪的舉動也讓慕寒更加注意她了。
不過過了一會兒,慕寒又注意到了。若竹有的時候仿佛也不是在看那把琴,隻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從她的眼神中,慕寒時而能看到開心,時而又能感受到悲痛,時而眼淚在她的眼眶裡打轉,時而眼淚又消失了,留在她的眼睛裡,隻有堅強。
這種隐忍的感覺讓她感同身受,她想幫一幫她。哪怕知道她近距離的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若竹對她有多好?她是知道的。若竹的話一直都不多,包括很多事情,卻是默默的在為慕寒做。這些天,若竹更是将許多府裡的麻煩解決了之後,再向慕寒彙報。
雖然,聽着她,沒有起伏的音調,以平淡的語氣将事情說了出來。不過,慕寒卻也能感覺到事情背後的不易。
可她并沒有說任何過程,從來隻是把結果告訴她。
這樣性情的女子。讓她怎能不為之感動?
殿中央。
一聲聲琴聲響起。确實是若竹随意的撥弄。而此時,風冷檀也已經回到了她的席位,不過眼神中,充斥着怒意。
不過很顯然,她在壓制,她可是一國的公主,代表一國的臉面,過來幫交的。
這種時候,盡管自己心愛的琴,在旁人的眼中,還是一個身份如此低劣的下人的手中,她還是忍。
不過關于報複之法,她早就想好了。鳳慕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敢動我的琴。看來你還是真是孤陋寡聞。本公主的琴那裡是随便一個人就敢觸碰的。很好。原來本公主不過是想教訓教訓你。是你自己往死路上走。看來,本公主也不必對着你仁慈了。
若竹此時一斂了她所有的情感。她十分珍惜,珍惜着與這把琴近距離接觸的每一刻。有可能,這是她這輩子最後一刻跟這琴這麼近的靠在一起,但它現在是一國公主的所有物。而她早就沒有資格了,彈奏了幾聲後,若竹并沒有立即開始自己的樂曲。
慕寒認真的看着若竹的模樣。從她的神情上慕寒感覺到她很古怪。仿佛是疑惑,又仿佛是歎惋。
此時若竹在心裡暗暗道:蠅頭已經到了嶽山右側,說明弦已緊到頭,那就沒辦法再靠旋轸把音調高。這種情況隻能重新上弦。或者把其它弦的音高全部降下去,配合這根弦。
接着她開始自顧自的調整着,她這個舉動顯然是讓一衆人都愣住了。更是讓王勝國的人憤怒,王盛國何人不曉,那是公主心尖上的東西。
她竟然這般粗魯的對待那琴。她想淩遲了或是五馬分屍嗎?此時王勝國的人都微微的透露出一絲嗜血的感覺,他們仿佛已經想象到若如是怎麼死的,什麼樣的死法,什麼樣的死狀。
若竹輕輕的撥弄着。王勝國那幫人的異動,衆人也都察覺的出來。王勝國那些人再怎麼激動?可是他們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若竹,這是幹什麼呢?
國宴上資深的樂師。見到若竹這般舉動。不由贊同的點點頭。而這一幕落入了戰松的眼裡。見狀。倒并不覺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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