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箭在空中飛掠。
練武場内突然刮起一陣大風。
這場風來得詭異,來得迅猛,揚起地上塵灰,卷攜着細枝碎葉。
衆人皆以衣袖掩面。
待到風停,衆人放下衣袖。齊柚拍了拍衣衫上沾的塵灰,擡起頭往前一看。
她伸長脖子,眯了眯眼睛,忽地跳起來,嘴裡喜道:“十環!我中了十環!”
衆人看向箭靶,一支白羽箭赫然正中紅心!
宋軒謹面帶驚訝,道:“這麼大的風,還能射中十環,太變态了吧!”
張崇看着箭靶上的白羽箭,搖搖頭道:“太過反常。”
他的視線一轉,落到正挽弓搭箭的古意身上,聲音帶着些許擔心。
“這一局,江小姐如果輸了,齊柚必會派人在恒京大肆宣揚。”
宋軒謹聽見他的話,仔細瞧了瞧他臉上的表情,突然湊到他耳邊,低聲調侃道:“我發現你很關注江小姐啊,是不是見她長得漂亮,動心了?”
張崇轉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宋軒謹攬住他的肩膀,笑道:“别害羞嘛!你的心思,我認識你那麼久,難道猜不出來嗎?哈哈!”
左手豎起一根食指:“她是江家嫡女。”
右手豎起一根食指:“你是張家嫡子。”
宋軒謹将兩隻手指頭碰到一起:“都是書香門第,門當戶對啊!”
“嗷!”宋軒謹的胸口被友人肘擊。
張崇白他一眼,道:“人家姑娘還未出閣,你瞎編排什麼呢!”
宋軒謹揉着胸口,龇牙咧嘴道:“你還真使勁兒!我也沒瞎說啊,向來都是男未婚女未嫁,才能牽成線嘛!”
練武場一角,一團微不可察的小旋風飛入火紋扇中,男子身着冰裂藍紋錦袍,将扇一合。
相貌平平的少女站在他身側,看着不遠處的齊柚等人,問道:“主人為何幫她?”
男子嘴擒淺笑,道:“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少女道:“主人先前說,發現凡間的稻草人軍有異動,故此下凡察看。”
“确然。”
男子用扇子一拍手心,好似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
他眼裡帶着興味,道:“比試麼,總得多點樂子,那麼快結束,也太無趣了。”
手中變出一把匕首,往空中一抛,啟唇吐出一字:“去!”
匕首憑空消失。山丘上時隐時現的稻草人突然全部停滞。
它們的身體做得極其逼真,手指分明,其中一具稻草人的右手驟然握緊,匕首閃現!
平地處,齊柚眼神挑釁,對着古意道:“我可是十環,你比得過嗎?幹脆趁早認輸!”
搭上輕弓的第三支箭沾了不少塵灰碎葉。封酒取出備用箭,整理幹淨,遞給古意。
古意替換成另一支白羽箭,轉頭對她嫣然一笑,道:“勝負未定,一切未可知。”
搭箭,揚弓,繃弦。
正當古意将要拉至大滿之時,學子們突然一陣驚呼:
“天啊!那是什麼!”
一具稻草人在山丘樹木間靈活跳躍,安穩落地,它緩緩直起身來,将匕首從短鞘中抽出,向前一劃。
“咔嚓——”
“砰——!”
刀風淩厲,阻隔在中間的箭靶盡數連根斬斷,全部倒下。
練武場内,靜默片晌。
稻草人圓溜溜的眼睛彎成月牙,扭了扭脖子,舉起匕首,朝紅線奔來。
用來拭汗擦灰的數條錦帕往空中一抛,女學子們瘋狂逃竄,大叫道:
“啊!!!!!妖怪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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