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沉沉,這是白羽對此的評價。
開拓本是積極進取,無懼苦暗的勇士,但這裡的人似乎沒有繼承到任何一絲的精神。
根據對方的指引,來到那座亭子下,一位頭大花白,戴着眼鏡的老人緩緩放下手中的報紙,不緊不慢的拿起掉在地上的筆,隻是問道
“兩位打算去哪?我們會盡可能的提供幫助。”
老人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似乎他面對的不是人,而是兩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要做的,也不是确認眼前的人會不會危害他們的生活,而是例行程序。
“老人家,你就不怕我們是來裴伽納竊取「開拓」遺産的嗎?”
星際傳聞數不勝數,每個星神的故鄉都有相應的寶物,這種傳言的肯定會有的,根本不用編。
“這裡沒什麼寶物,如果你們是來,隻是為了這個的,那很遺憾,你們可以回去了。”
老人收起了手中的筆,緩緩道。好似對方剛才表露惡意的話根本無關緊要。
“那老先生,可以帶我們參觀一下這裡嗎?我記得裴伽納的日志館擁有所有星穹列車的航行記錄,對嗎?”
伊徳莉拉順勢接過話題,祂對于裴伽納的了解顯然比祂說的要高上不少,至少祂應該曾經來過。
不對,祂對于這裡,從反應上來看和自己一樣,幾乎一無所知,更多可能是通過某人或者權柄看到有關這裡的一些畫面。
“哦?日志館?那就跟我來吧。”
售票員推開亭子的閘門,從中緩步走出,向着車站的方向走去。
兩人對視一眼後,默契的跟在後面,沒有出聲,聽着老人那更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話。
“裴伽納以前就是這樣,放縱過,璀璨過,隻不過人的性質都是有盡頭的,時間過了太久了……”
“大人物們失去了樂趣,更何況早已麻木的底層人?”
“天空中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期待,沒有任何變化,和死水一樣,你看這天,每天都暗沉的吓人。”
“啊……我們也有期待的事,我們會默默的學習一些珍貴的技能,等待着列車的返航,然後成為其中的一員,以此結束一塵不變的人生。”
老人似乎是陷入了回憶,想必那些登車的年輕人,那時他們的表情一定是整個裴伽納最生動的東西。
但,人的欲望真的有極限嗎?
“老人家,裴伽納就沒有試着主動向宇宙進發嗎?建立交易渠道,打通人員流通?”
雖然白羽知道穿行在外宇宙的難度,但這以銀河目前泛用的技術,隻要不遇上災難,完全可以做到。
“建立?我們要拿什麼建立?這裡能開采的資源早就被開采一空了。”
老人略帶無奈的瞥了白羽一眼,終究還是沒說再多,帶着他們來到兩個站台之間,巨大的石柱旁,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
随即,不知道什麼原理,但隻見巨大的石柱從中向着兩邊收縮,最終形成了一扇門。
“就是這了,還有,善良的孩子,感謝你沒有發動權柄,否則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會死。”
老人離開前深深的看向了伊徳莉拉的方向,笑着摸了摸祂的腦袋。
在他眼中,「純美」又是什麼呢?
白羽眼中,此刻的伊徳莉拉緩緩化作一位身高不到他腰的少年,眸如星辰,在老人那帶着慈愛的撫摸下莞爾一笑,那是屬于年輕人的美好。
每個人的純美大不相同,這一刻,白羽明白了自己的欠缺。
别人心中總會有一個代表了美好的事物,那些事物無論如何,他們都源自于現實,是對美好事物的希望。
是希望,不是渴望。
但白羽眼中,愛莉希雅這個角色雖然是最接近完美的形象,卻有着一個緻命的缺陷。
無論如何,她并不屬于人間,她并不源自于生活。
他是認同愛莉希雅的完美,卻并沒有将希望交托與她,這個形象對于他而言,隻是一個意義,她是空虛的。
“猜到了?”
在白羽眼中,重新變為愛莉希雅的形象後,伊徳莉拉像是明白了什麼,看向的對方。
“先進去吧”
他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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