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慧明一家滿腔熱情地投入新中國的建設,滿懷希望地憧憬美好生活的時候,災難卻在不經意間突然降臨。
1954年冬季,楊媽生下了第九個孩子,五兒子。
五兒生下後卻沒有哭聲,接生的大媽發現孩子頭上罩着一層薄薄的白膜,大媽一把抓破,嬰兒才哭出了聲。
這層白膜,科學的說法是嬰兒胎脂沒有吸收幹淨,農村迷信的說法是戴白帽,是胎裡就給父母戴孝來了,不是死父親就是死母親。
楊媽還沒來得及高興,接生的大媽就悄悄地告訴了楊媽這些,并建議把孩子送出去,可楊媽怎麼舍得把孩子送出去。
大媽無奈地說:“你不想送也行,還有個法子就是把白膜放車轱辘中研的碎碎的也行。”
楊媽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不顧月子裡身體虛弱,把白膜放在紡車車軸中倒一下正一下不停地研了好久才研碎。
可不知是迷信,還是巧合,那年臘月,楊績林領着村上的青壯年一快到西山打柴。
到了山裡,腹部就一直隐隐做痛,硬堅持着把柴打回來,回家後就請人醫治,那時的人隻信中醫,不信西醫,看病都隻知道請中醫。
請了中醫大夫來看,大夫看了說是寒症,給開了幾副中藥,結果藥性太熱,越吃病情越重,直到傷口化膿,人疼得實在受不了了,才确診了不是寒症,是闌尾炎穿孔了,中醫沒辦法了,才急忙請來西醫,等西醫來把針紮上,液體已經輸不進去了,人已經不行了。
最後時刻,父親流着淚,看着眼前的孩子們,用盡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你們以後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好好做人。”
又轉過頭對慧明和大弟說:“你們大了,要幫着你媽,好好照顧好弟弟妹妹。”
說完,頭一歪,不動了,大夫探了探氣息,收起液體,對楊媽說:“準備後事吧。“
楊媽聞聽渾身如遭雷劈,頓覺天旋地轉,天塌地陷。
“孩他爹!孩他爹!你醒醒,你醒醒啊!”楊媽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驚動了村裡的人,也吓得孩子們魂飛魄散,他們不敢相信,慈愛的爹爹就這樣離開了他們。
“爹爹!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别丢下我們呀!”孩子們反應過來,撲到爹爹身上放聲大哭。
村裡人聽到哭聲,紛紛趕來,一看人已經咽氣了,楊媽哭得幾度暈厥了過去,孩子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村裡人趕緊把楊媽和孩子們拉開,對楊媽說:“别光顧着哭了,趕緊找衣服,給穿衣服。”
可憐的父親年僅34歲,誰會想到他會英年早逝,那裡會準備下什麼壽衣。
況且,那時候生活困難,幾乎每個人都隻有一套衣服,那裡還有多餘的。
楊媽含悲忍淚,硬撐着爬起來和慧明在衣服中翻找,找到幾件稍微好一點的衣服、褲子,和衆人七手八腳地一起給穿上。
穿鞋時,楊媽說:“慧明你給你爹爹做的那雙鞋,你爹爹一直舍不得穿,你找出來給穿上。”
慧明不聽還罷,一聽哇的一聲,哭得差點昏死過去,隻後悔為什麼不給父親多做幾雙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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