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走,把學子們的心都帶走一半,南北辯禮再難得,哪裡有在當世亞聖膝下聆聽教誨來得受益?可惜高山仰止,他們這些無名白衣,也隻有豔羨亞聖高徒的份兒了。
雲裳極力請老師回華府休息,連有琴顔也坐不住,陪同老師一道回去。
路上他們才得知,當日在太湖上,那客船漏水時是湛讓最先發現的,幸而船上備有小葉舟,蔺清當機立斷,放下小舟請老師先行離開,而後召集一船行客抱着浮木跳船自救。
他們其實當天便上了岸,隻是擔心背後下黑手之人不肯放過他們,故而一路隐藏行蹤上京,消息自然也傳不出去。
雲裳聽過始末,不免又哭一場,哝聲哝氣地枕在亞聖膝上,将老人的布褂都濕了一片,“我先前不知老師也在船上,師兄卻……這些日子難為師兄熬得過來。”
亞聖半阖雙眼不以為然:“生死有命,盡力而已。接我衣缽的人,豈能這點風浪都撐不住?”
書僮小安嘴快:“夫子不知道,掌院聽聞太湖船沉的噩耗,當場嘔了一口血!”
有琴顔斥他多嘴,再掩蓋也來不及了,雲裳吓得變了神色,亞聖沉默良久,撫着大弟子的頭歎息:“你這孩子,心也太重了些,身子可有虧損?”
有琴顔溫潤搖頭:“老師安好,學生便萬般安好。”
回到聿國公府,華管家得知亞聖光臨,忙不叠掃灑庭除。雲裳親自下廚備了飲食,服侍老師用過歇下。
亞聖一路舟車勞頓,直憩到黃昏時分才醒,正趕上蔺三與湛讓他們從國子監回來。
一見湛讓進門時那喜形于色的樣子,便知辯禮結果如何,這幫無良的師叔伯們深谙此子德性,閑話一大堆,就是不問正題,急得湛讓在那裡擠眉弄眼。
“師祖師伯師叔,你們就不問問結果?就不想知道我怎麼大煞北學的威風了?就不感興趣那三千學子圍着本人歡呼的場面?”
竊藍與韶白在大梨花桌旁一面擺飯一面笑,黃晴沒聽過這麼不要臉皮的話,羞他道:
“若非雲師妹珠玉在前,若沒有蔺三壓陣收官,你這顧頭不顧尾的小鬼能這麼春風得意嗎,怎的一轉身都成了你的功勞?”
衆人說笑用了晚膳,席間亞聖也收起嚴師面孔,詢問有琴顔在京的種種經曆,又囑咐這些經風曆險的小輩們飯後早些休息,不可得意忘形。
一片其樂融融中,華管家過來道:“小姐,府外有人找您。”
雲裳正巧随老師落箸,漱了口道:“是誰,如何不請進來?”
當着一屋子人的目光,華山臉上有些為難神色,沉吟中雲裳瞬間猜了出來。
她下意識瞄向眼睛半阖的老師,“那個,我知道了……我出去瞧瞧,大家自便。”
“站着。”
雲裳才起身,亞聖總似沉沉的眼皮就撩開了,聲音沉靜如鐘:“堂堂攝政王,尊駕候在門外是何道理?”
雲裳心裡咯噔一下,扭頭去看大師兄。
她與容裔是清白兩訖,什麼亂糟的關系都沒有,可不知怎麼的,在孟思勉面前她總覺心虛。
細思緣由,卻又不是怕自己挨罵,而像是隐隐擔心老師不喜歡這個人。
畢竟老師不是力贊攝政王的蔺三師兄,當年她無意問老師對容裔的評價,老師的回答,用“淡漠”形容也不為過。
有琴顔無辜極了,用眼神回雲裳:我可什麼都沒提,師兄在你眼裡就是個長舌婦?
蔺清眼珠子骨碌一轉,打掉黃晴手裡瞄準着最後一塊珠翅燒鳜魚的筷頭,往雲裳身上努嘴,眼神示意:你看小師妹這情形,和禅二上回的話是不是對上了?
啊?黃晴一心撲在公爵府的美食上,哪看得懂這麼複雜的眼神,一臉空白。
嘶……蔺三挫敗地想:幸好沒讓這憨貨參加辯禮。
湛讓是個機靈的,聞言心想,就是那個揚言看上我小師叔要娶她的攝政王?正好白天他沒看真切,是要好生會會此人,便與蔺三師伯對視一眼,那神情明明白白地表示:“可不能讓人把我小師叔搶走了。”
一屋子眼神官司,把華山看得心焦欲焚,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
——諸位再琢磨下去,隻怕門外那位時常劍走偏鋒的爺便等不及要進來了。
雲裳如夢初醒,連忙安撫住師門的人,自去見容裔。容裔這個人時有驚人之舉,搞不清楚他的目的之前,她還真不敢托大。
不成想亞聖拄着手杖,顫巍巍站了起來,一聲不吭跟着小弟子往府院外頭去。雲裳險些絆跤,才想說話,就被老夫子一個不輕不重的眼神堵了回去。
有祖師爺打頭,餘者二話不說,一個跟一個地去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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