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宗羲站在船頭,望着遠處的海島頗為感慨。離開定海不到一年時間,物是人非。好在是像好的方向發展,自己是不是太矯情了。
黃宗炎道:“兄長!鄭五公子真乃天縱之才。昔年甘羅12歲為相,鄭五公子14歲打下一片疆土。”
“二兄!你這話隻說對了一半,鄭五公子治理水平更高。李自成,張獻忠等,不也打下偌大的疆土。但他們隻會禍害百姓,根本不會治理。我剛看了義勇軍發行的邸報,上面民政第一條:普通百姓土地不交賦稅。”
黃宗義道:“吾一直在思考,為何幾千年來,王朝每隔二三百年,會由盛轉衰最終滅亡。仔細觀察,究其原因無非是食利階層貪得無厭,最終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天地講究陰陽平衡,皇權、士大夫權力不可無限大,需由百姓制衡。兩者平衡,才能陰陽調和。”
黃宗會問道:“兄長如何才能讓三者平衡呢?”
“五公子如今做的正是第一步,限制了個人土地規模,等同于限制了地方家族勢力的擴張。土地收益預期的減少,減少了土地兼并。今後,不會再有像你我兄弟擁有幾千畝,有些甚至擁有幾萬畝、幾十萬畝的地主。義勇軍不限制你買賣,可你養不起土地。每年種的糧食,不夠交稅的錢。”
黃宗炎和黃宗會聽完大哥的分析,露出思索的表情。
定海府官衙,張肯堂道:“昨日,義勇軍從餘姚來信。黃宗羲三兄弟早兩日,前往紹興府投奔義勇軍。我估計這兩日,他們會來定海。”
鄭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義勇軍這幾日進展神速,殲滅了甯海、奉化、鄞州、鎮海、餘姚、慈溪的殘敵。軍事行動完成後,甯紹兩府民事交給黃宗羲,再從琉球調一個助手過來。
“報,五公子!黃宗義三兄弟在府衙外求見。”
鄭襲和張肯堂站起身,向外走去。鄭襲笑道:“張公剛和我講,黃先生三兄弟這兩日會到。”
張肯堂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黃宗義攜二弟宗炎和三弟宗會拜見五公子。”說完三兄弟向鄭襲拜了三拜。
鄭襲将三人扶起,“走我們進府裡說話。”
黃氏三兄弟又跟張肯堂見過禮。賓主坐下,鄭襲喝了一口茶。道:“黃先生三兄弟一心抗清,叫人敬仰。如今義勇軍正缺立場堅定,能擔當責任的人才。”
黃宗義道:“五公子!義勇軍不收賦稅,錢糧從何而來?”
“義勇軍的錢糧來源有幾個方面,通過海外貿易。主要是跟日本,西班牙人、尼德蘭人進行貿易。這一部分年收入,大約在1500萬兩白銀。通過戰争,去年和今年從敵人手裡得到的錢财約有2000萬兩白銀。最後一部分,通過商稅、關稅、采礦,這一部分收入,大約200萬兩白銀。”
黃宗義道:“戰争遲早要結束,到那一天,這一部分損失的稅收又從何而來。”
鄭襲搖了搖頭,“黃先生說錯了,戰争短時間不會結束。國内的戰争打完,還有海外的戰争要打。我們以後的稅收,主要來自商稅、礦産稅、關稅。”
黃宗義聽完鄭襲的話,似懂非懂。
鄭襲又道:“經濟上的問題,不是一時半會能說明白的。你們三兄弟的去處,我跟張公早就商量好,做了安排。黃宗義!任命你為甯紹兩府最高行政長管。你先在定海府衙待上半月,熟悉工作流程再去上任。”
黃宗義站起身一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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