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先生沒有挪開目光,反倒随杜亞琛離開往前追了兩步:“關于宴喜臣的事……你不再參與了?”他看着前面那個身影停頓了片刻,沒有回頭。看着男人的背影時,于先生腦内有些奇怪的想法。他想他們這位老大向來如此,行姿慵懶,總給人不以為意,或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正是因此,于先生才因後來他的洞若觀火以及爆表的戰鬥力而震驚。可是現在的他,依舊看上去是平日懶洋洋的調性,可于先生卻能從這男人耷拉下來的肩膀,看出一絲頹靡的意味。說被打垮不至于,但他彎曲的脊梁不像是放賴,而更像被什麼東西壓垮了。應該是錯覺吧?于先生心想。像他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能真正擊垮他呢?于先生在這邊胡思亂想,杜亞琛終于重新邁開腳步,沉聲道:“他對這個世界比你們想象中的重要,照看好他。”宴喜臣連夜趕回了c區。當他風塵仆仆地推開那扇門時,看到了門後坐着的段明逸。黑夜還在無限地蔓延,牆上的鐘表指向淩晨五點鐘,段明逸呆呆地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擺放了個黑色的盒子。宴喜臣推開門,明白過來那黑盒子是什麼,一下子難受得不能呼吸。段明逸像失去了五感,即使感到有人推開了門,也沒有回頭的意思,他好像對身邊的一切都變得漠不關心。宴喜臣始終記得第一次見段明逸的時候,他那時是個臉很臭的青年,脾氣臭,說話也沖,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刀子嘴豆腐心。現在的他坐在那裡,突然就變得好安靜。在門口駐足了好一會兒,宴喜臣沉默地靠近他坐在旁邊。小黑盒子貼着段雲的照片,那是段明逸為數不多能找到的段雲的留影,夾在段雲的書中,是二十年前的他。“去混亂區之前,他當時喊我去談話,說裡世界打不破沒有關系,就算是一輩子出不去也沒有關系。他的要求不多,隻要我平安。”段明逸伸出手,燈火将他的面容分割成陰陽兩面。之前他坐在那裡,眼神就是一泓死水,現在說起老頭,眼睛裡的光終于開始流轉:“我知道他對我一直很愧疚,他覺得我會到裡世界來,是因為他對我過度思念。其實不是的,我想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空間,恰恰相反,是因為我對他過度思念。”“之前是有這個說法,一旦裡世界的人被現實世界的人徹底遺忘,就再也回不去了。因為他不再屬于那個世界。如果早知道要發生這一切,會後悔嗎?”宴喜臣很久不開口說話,一開口就是喑啞的聲線,像兩把對磨的锉刀,他自己都覺得難聽。段明逸卻不嫌棄他:“後悔,怎麼會呢?相反的,我很慶幸我還能見到他,雖然是在這樣糟糕的世界裡。”宴喜臣也緩慢地伸出手,觸摸到黑盒子的瞬間,剛才種種空洞的不真實感終于潮水一樣退去。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段雲是真的死了。那些消息不是假的,段明逸的眼淚不是假的,段雲變成了面前這個小小的黑色盒子,永遠不在了。宴喜臣攥緊拳頭,扭頭看向窗外,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不能再崩潰,也不能再哭了,這段時間裡他已經不能再承受更多。當你以為生活一無所有,沒什麼再能失去,也不會變得更糟糕時,命運總能告訴你什麼是更糟糕。有些人相信否極泰來,但更多人在日複一日中淪為了宿命論者。宴喜臣非常能理解段明逸在這樣潮濕的夜裡,為什麼點一盞燈,坐在窗前久久不能入睡。段雲是他最重要的人,而那種心情除了段明逸自己,其他人無人能懂。那一晚上,宴喜臣陪着他坐着到天明。段明逸就是在等天明,仿佛陽光普照大地時,也能順便曬幹些悲涼和寂寞。他在早晨八點鐘入睡,宴喜臣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他出門在外面走着,看着人群,忽然意識到這是在安定區,大概也沒有幾個人認識他。人們的臉上若有若無地帶着一股悲戚的神情,大概也知道了巴西利卡大劇院發生的事。消息蔓延得很快,沒兩天所有人都在談論巴西利卡大劇院。宴喜臣和段明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兩個崩潰和面臨着絕境的男人是不能放在一起的,因為他們隻會互相影響,并加劇彼此枯萎的速度。羅森懷疑要不是他當時及時趕到,段明逸和宴喜臣現在可能已經臭了。他們倆并排坐在沙發上,都是一副病秧秧的無望模樣。宴喜臣的狀況還能好一點,羅森覺得他就是忽然想起從前的事有點猝不及防,再加上失戀。而且說到失戀羅森就要說他了,他們老大對小燕子是真心好,雖然他們老大是有點悶騷,總是說得少,做得多。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天降神秘男友[娛樂圈] 似桃花撩人 什麼!我們家居然是邪神後裔? 我泡了白月光[穿書] 聲情并茂 她和商界大佬隐婚了[娛樂圈]+番外 穿成八零霸總嬌寵妻 你一出租司機,比我們警察還能抓 制片人[美娛] 撩過的世子黑化後+番外 安然有恙 閣下 美人真國色(重生) 戲精皇後的職業操守 小酒窩 這個反派真冷淡 攻略那個李煜+番外 霸王不如霸我 名士 太子妃養成手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