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夜出發去信州了?”
七月初八辰時二刻,李更新從案牍中擡起頭。
“真是堅韌……”
“隻是灰溜溜地逃跑了吧,畢竟昨晚輸得那麼……難看。”
帶來情報的章任明額頭仍綁着孝帶,隻手把玩着左蟬衣送給自己的長棍,滞留帳中。
“你以為他輸了?”李更新愣了一瞬後搖頭冷笑,“我看了線人的詳細報告,那就是個死局陽謀。”
“死局陽謀?”章任明停下了手中随意的動作。
“一切都隻憑聞人夢溪一張嘴,唐少俠抛棄姜煜之是負心薄幸,若他選擇留下呢?”
不待章任明開口,李更新已經自答道:
“那位武功比唐少俠更高的老者一定會出手将他纏住,拖延一段時間後,拱手将姜小姐送給唐少俠。最後在煙火表演中上演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戲碼。”
“那不就赢了麼?”章任明不解。
“那就是大敗虧輸!”李更新一敲桌案,“隻要姜小姐還在永華手中,唐少俠就得任由他們拿捏!而且向世人證明了,在唐少俠心中蒼生不如美人,之前‘鬼差’威名之下的大義會被紅顔沖淡,最終變成笑談!”
“對唐少俠自己而言更是一種徹底地摧毀,被纏住的那段時間将會成為他永遠的心魔,本心蒙塵,鋒芒不再。再之後呢?或許永華真能把道義不斷滑坡的唐少俠變成他們的人,糊窗的紙隻要破了一個洞,就再也擋不住寒風摧折。”
“不論是短期還是長遠來看,留下都是最糟糕的選擇。”
“這是個死局,當他試圖窺破永華的把戲時,就已經輸了。我雖不懂武功,但從那所謂的四場比賽規則之随意不難看出:不論過程如何發展,最後一定會變成第五局定勝負——就和賭博一樣,你不可能真的赢過莊家。”
“隻有小輸與大敗兩條路可選。唐少俠雖然犯了盲目自信的錯誤,卻也證明了他本心無污、心智甚堅,能斷常人所難斷,不愧少俠之名。”
章任明心中寒意升騰:
“那該怎麼辦?難道真的沒人能勝過永華嗎?”
“你還不明白?”李更新繞過桌案,拍了拍這位通過作秀接收了大半章慈恭政治遺産的年輕人,“把他的死局從外面砸爛就好了,隻要當晚唐少俠有一位可靠之人能送信到鎮戍營,及時通知我有兩人在搖擺不定……”
章任明冷汗直流,那個面館老闆不是被永華的人攔住了嗎?李大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還有他先前所說的線人,又是誰?他在洪都官場不是孤家寡人嗎?
如果李大人早就知道自己與董曉甯兩邊下注,他為何不提醒“鬼差”?他又是怎麼敢笃定永華不會真的燒了洪都糧倉?
昨晚到底是誰人在對弈?
“年輕人,當你覺得眼前之物龐然無當時,記得擡頭看看。”
“天,總是更大。”
章任明跪地求饒。
……
左蟬衣已經不記得七夕是怎樣結束的,也記不清自己是如何離開的洪都,他隻知道緩過神來後,已經身處五百裡外的三清山腳下,囊中幹糧也吃完了。
他還穿着那身天青華袍、白纨白靴,隻是風塵仆仆、發酸發臭。
七月十日,這兒的水稻正在抽穗揚花結子。
它們挺過了拔節期,按照正常的時節生長着,仿佛江南根本沒有旱災。
他像一個農夫,脫了鞋子,挽起褲腳跳下田,輕輕撫摸那青碧的禾葉,體内建木相真氣欣喜地呼吸。
這是真的,三清山确實保持了一定的下雨頻率。
隻是這麼大一片稻田,怎麼隻有幾位農夫在幹活?以至于都沒有人來制止他的魯莽舉動。
按道理周邊的流民應該都會往此處聚集才對。
左蟬衣撈起薄薄的水液洗了把臉,回到路邊,牽着馬走到樹蔭下擦腳休息。
這兒甚至還有樹沒被扒皮搗葉。
就在他與馬兒休息到日頭開始西沉,準備繼續出發去往信州城先打探一下情報時,山上鑽出來一個少年。
打滿補丁的花“羽衣”,制作粗陋的道冠,扒着樹幹遠遠窺視左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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