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還沒有出來?”一身簇新勁裝的佩劍武官大步流星地走進府衙,英武之氣溢滿風中。
“已經罵了一個時辰了。”堂側廂房辦公的胥吏搖着頭,“六位州牧誰也不肯來洪都府,章大人一人得領八份罵,再捱一個時辰的罵也未可知。陸千總還是先坐吧。”
“這位李巡撫也太……”陸尚峰背着手在院子中來回踱步,并不打算入座,“我剛收到消息,大江幫劉幫主昨夜沒挺過去。”
“死在牢裡了?”
“死在牢裡了。”
那文書小吏從案牍中擡起頭來,看向陸尚峰:“我這兒沒收到任何新的供詞。”
這位江南鎮戍營千總踱步不停:“他本就身受重傷,牢中陰濕,情有可原。”
“可他到死都什麼也沒說,劉業,有這麼硬的骨頭?”
“事實如此。”陸尚峰有些不耐煩,“現在的問題是,大江幫遲早會得到消息,咱們該如何應對這些江湖人士,得由章大人定奪。”
“調二十張大黃弩、十套全甲,這事并不難辦。”那小吏語氣輕松,根本沒把江湖人放在眼裡,“劉業,我想起來了,吉州人士、乾治六年生人、四十二歲、無顯赫戰績、任大江幫管事後三次提高對碼頭腳夫的抽成,四年前大江幫上任幫主突發惡疾,順位接任……絕不會是塊硬骨頭。”
“獄卒卷宗如此詳細?”陸尚峰一愣,來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這位死在牢中的劉幫主叫劉業。
“幾年前的幾宗小案。”小吏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陸千總與其在此幹等,不如先去獄中親自查看一番,等章大人出來後也好問對。”
“我如何能插手監牢之事?又沒有章大人的批示……”
小吏推出一封墨迹未幹的手信,示意陸尚峰來拿。
“沒蓋章,隻給牢頭瞟一眼就是,真出了事也是他查對不細,追責不到你我頭上。”
“更何況你可是一片好心,為大人分憂嘛。”
陸尚峰猶豫片刻,取了信便離開了。
小吏繼續伏案工作,案牍在他這張桌子上來了又走,除了另一位傳遞公文的小吏,誰都不知道哪些是這位文書胥吏的批複、哪些是章太守本人的決定。
但這模式自文官系統出現後,持續了上千年,從未聽說過會有什麼錯誤——小吏總是明白長官的心思,長官也放心将這份潤筆、代寫的麻煩事交給胥吏。
日上中天,堂中終于不再傳來咆哮與謾罵,文書吏适時催促下人進堂上茶。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後,他提着盛滿必須章太守親自批複、蓋章的公文盒子進了公堂。
半刻鐘後面無表情地出來,将已經處理完的公文分類放好後準點下班回家吃午飯。
下午,鎮戍營陸千總、陸尚峰,因僞造太守手令、潛入大牢殺死重要證人而被捕。
又在章太守提審前畏罪自殺。
“不愧是袁州牧的連襟,章太守一手提點的千總。真是‘忠肝義膽’!好一出士為知己者死!”江南安撫使李更新冷笑一聲,将手中紙扇丢在桌上,“章慈恭,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聯合六位州牧封鎖陸路還不算,連江中的赈災糧你也要管!你眼裡還有朝廷嗎!還有百姓嗎!”
章慈恭捂着臉靠坐在椅子中,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你這麼喜歡害人,不如先把我這個巡撫殺了!讓皇上再派一個巡撫來收拾江南東、西二路的爛攤子!”
“李巡撫,不是這樣的……”
章慈恭感覺自己太陽穴一突一突的,這幾天的突發事件太多:先是麾下六位州牧集體冷處理他的收斂指令,再是兩日前火燒糧船,最後則是州牧們公開違抗李巡撫的命令,他已經五六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此事太過蹊跷,必定另有隐情,還待我厘清事實後再……”
“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李更新大吼着掃翻中午才重新擺上的筆墨紙硯,“拖到‘赤地千裡,路有餓殍’,還是拖到‘布衣一怒,血濺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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