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頭頂傳來一聲炸響,隐約着,似乎看到銀色長槍的虛影在眼前不斷放大。
“方兄,堅持住。”
是韓秉铉的聲音,然後方誠就感覺自己身子被人拉了一把,緊接着,他來到了空中,耳邊呼嘯的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醒了他的神志。
他看到韓秉铉抓着自己的肩膀,踏空而行,看着方向,似乎是在往城東趕去。
腳下是無數發了瘋的百姓,伸着雙手,哭喊着,掙紮着。
“大人啊,不要走,好餓,嗚嗚,好餓啊……”
韓秉铉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他轉過頭,對方誠說道:“我們要抓緊時間,阻止這場悲劇。”
“什麼鬼,到底發生了什麼?”方誠問道。
韓秉铉一邊趕路,一邊解釋道:“我一直在暗處觀察,今早看到袁民死後,我感覺是有人在殺人滅口,所以提前去棺材鋪,帶走了老闆。
棺材鋪的老闆不知是感激我的保護,還是以為我是在綁架他,加快了棺材圖紙的繪畫,大概在傍晚時,我就得到了完整的圖紙。
我将圖紙飛劍傳書,送到一位熟悉陣法的同事手裡,讓他查看是否有異常,果然,他回信說,這是接引天外大魔的陣法,張瑞林的靈魂之所以泯滅,就是在給那位大魔騰出身體。
天外大魔會借助張瑞林的身體,降臨到凡間,如果接引成功,必會造成生靈塗炭,白花城有可能成為人間煉獄。
方兄,我們一定要毀掉張瑞林的棺材和他的身體,阻止大魔降臨,避免災難的發生!”
聽了韓秉铉的話,方誠感覺要熱血澎湃起來,又輪到我拯救世界了,真是太棒了,但我為何要說又呢,奇怪,更奇怪的是,我應該很興奮,但魔劍你為何不興奮?
方誠很疑惑,今晚的魔劍像蔫了一樣,提不起任何的興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是從偷看陳雅蘭寬衣解帶的時候,有沒有搞錯,就看個白白的肩膀你就不行了?
在方誠質問魔劍的時候,韓秉铉馬不停蹄,來到了城東的棠梨林子的上方。
往下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蠕動的人群,他們像啃食腐爛屍體的蛆蟲,纏繞在一起,擠滿了每寸地皮,然後又一層一層的疊加,像勤勞的螞蟻一樣,壘起高高的人肉蟻巢,将張瑞林的墳地整個包圍,掩埋,并且越堆越高。
“城隍張大人,我們的大善人,您死得好慘,我們卻不能給您報仇。”
“城隍爺,您睜開眼睛看看啊,我爹娘都死了啊,嗚嗚,您帶我一起走吧。”
“城隍大人,求求您,讓我們一起死去,我們會在地府永遠侍奉您。”
人群中傳出無數哀嚎,無數絕望,那種悲戚,感動的連上天都掉下了血淚。
方誠張開手,接住落在身上的雨水,定睛一看,原來是盛開的棠梨花,帶着血紅色的汁水。
血雨灑在人肉鑄成的蟻巢上,濺射出朵朵妖冶的小紅花兒,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觸目驚心。
韓秉铉看着蟻巢的人們,他們隻是普通平凡人,被大陣勾起欲望,控制了心神,隻要破壞掉棺材上的陣法,他們便能夠恢複神智,得到解救。
然而,這些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保護着那座墳墓,韓秉铉要掃除他們的阻礙,才能接觸到陣法。
可該如何掃除?
韓秉铉歎息一聲,露出堅定的眼神,“方兄,我們要動殺戒了,你怕嗎?”
“聽你的意思,我們要把這些人全殺了?”方誠有點小興奮。
“有時候,必要的犧牲也是值得的。”韓秉铉繼續歎息,眼神卻越發的堅定。
他亮出銀色長槍,見方誠愣在原地,勸說道:“我知道你心有俠義,不忍心見到這麼多人死去,但方兄,你不出手,遲早會被他們吞噬,不要忘了,你剛剛在城隍祠,就是一群同樣陷入迷失的百姓将你淹沒的。”
方誠苦着臉回道:“我也想雄起啊,但我的大劍,它不知為何,總是支棱不起來,沒有它的幫忙,我就是個弟弟。”
韓秉铉沒聽懂方誠在說啥,但時間緊迫,他隻好單槍匹馬,沖向人肉蟻巢。
然而,他的長槍剛觸碰到蟻巢,就被強勁的氣流彈飛出去,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擋他。
“怎麼會這樣?”
韓秉铉心裡吃驚,低頭看向蟻巢深處,隻見在黑暗中,有一團模糊的黑霧升騰起來,漸漸的化作一張蒼白的臉,正是死去的張瑞林,他陰沉沉的盯着韓秉铉,嘴角挂着詭異的笑容。
看來破壞蟻巢并沒那麼簡單。
韓秉铉眼神一凜,運轉全身的願力,身後幻化出一尊巨大的長生帝君神象,手持巨大銀光燦燦的長槍,朝着黑霧刺去。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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