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沒太在意,也就答應了,想起外邊還下雨,又說:“那等雨停了再去。”
葉靖軒難得睡個好覺,外邊沒人再上來打擾。
傍晚的時候他醒了,剛睜開眼的時候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很慌張,他一下翻身坐起來,然後看到阮薇守在自己身邊,正對着一旁的座鐘出神,這才定下心。
她怕擾他睡覺,一直沒開燈,屋子裡幽幽暗暗,她換了一件米色的麻質上衣,衣服寬松,材質又舒服,這樣側面看過去,整個人顯得格外單薄。
葉靖軒伸手抱住她的腰,問她:“幾點了?”
阮薇回身看他似乎不再頭疼,總算放下心,回答他:“五點。”
他停了一會兒沒說話,忽然笑了:“才一下午,我以為睡了很久。”
葉靖軒翻身在床上躺平,碰到背後的傷口突然皺眉。阮薇伸手過來墊着,想讓他小心一點。他搖頭,盯着天花闆出神,和她說:“我知道你想勸我什麼,但我也有害怕的事,不僅僅是因為你,是我自己……受不了那種感覺。”
葉靖軒第一次和她提起過去在醫院的事,當時他中槍重度昏迷,說:“沒人能明白,我記得自己有一點意識了,但我怎麼也醒不過來,那種感覺無法形容,我甚至還記得你,我用盡一切辦法逼着自己清醒,否則你一個人在外邊,敬蘭會要你的命,你怎麼辦?”
他經曆過死亡,到那一刻才真正明白,這輩子最放不下的是什麼。
後來這三年,葉靖軒開始恐懼睡覺,經曆過從昏迷到複蘇的過程,那一切實在太可怕,他每一次睡醒都有錯覺。
不知道是不是大腦遺留下的幻象……總之他記得自己在昏迷之中無望地掙紮過,像被人狠狠按在水裡,由窒息到瀕死,偏偏總有一口氣,不能速死。
這種摧枯拉朽的折磨烙印在葉靖軒心裡,他也會害怕,也有恐懼,再也不想重新經曆。
“阿阮,我真的不敢去做手術。”他低聲說完,忽然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我害怕醒不過來。”
這是葉靖軒的軟弱,阮薇無聲無息地握緊他的手,知道現在什麼都不用說。
卧室裡座鐘的聲音細微而分明,一分一秒都珍貴。
葉靖軒拉住阮薇的手貼在臉側,她正好趴下身抱住他,摸到他下巴上的胡楂,她笑着起身看他這副糟糕的樣子,于心不忍,于是去拿了刮胡刀過來。
“别亂動。”她讓葉靖軒坐好,站在床邊給他刮胡子。
葉靖軒順勢環住她的腰。
她彎下身,仔仔細細端詳他的臉,不敢有差錯。她身後正對一扇窗,窗外風雨呼嘯,打得樹梢的葉子帶着水黏在玻璃上,她稍稍一動,就連背影都被風打散了。
葉靖軒看她指尖的動作,一下子什麼都模糊了,模糊到他分不清這是不是做夢。
房間裡隻有他們兩人,漸漸呼吸聲保持同樣的節奏,阮薇擡眼就能從他眼睛裡看見自己,這一瞬間的感覺奇妙而暧昧,仿佛兩個人同體而生。她竟然想一直就這樣下去,一直為他做些什麼,才能夠延續這妙不可言的幸福。
葉靖軒仍舊沒能克制住,湊過去吻她的鼻尖,這一下讓她手下的力度沒控制好,差點弄傷他的臉。她想讓他别動,他偏笑得格外壞。
這麼多年,原來時光從未老。
阮薇攤開手有點惱了,葉靖軒低笑着不再亂動,他換了件淺灰色的衣服,整個人平日裡嚣張肆意的勁頭都斂了,隻懶懶向後仰,格外放松。他在這個欺騙過傷害過他的女人面前放軟全部姿态,由着她在自己臉上動作。
在沉默中依賴,這才是愛。
房間裡越發沒有光,但他們誰也不想去開燈,阮薇捧着他的臉,借着最後一點點天光為他清理胡楂。葉靖軒有混血的影子,其實怎樣也不難看,但她像普通人家的妻子一樣,要讓他幹幹淨淨,永遠都體面。
如果沒有年少那場分别,或許他們一生都如此刻,可惜天不遂人願。
葉靖軒等着她幫自己整理完,忽然回身看了一眼時間,他先開口,心平氣和地和她說:“嚴瑞現在應該已經去機場了。”
阮薇轉身去拿自己的手機。他坐在那裡看她,剛好有人上樓來了,在外邊敲門,聽着是方晟的聲音。
“三哥,急事。”
昏天暗地,南省今天的天氣和人的心情一樣,沉甸甸的。
葉靖軒沒有理方晟,知道如今形勢緊張,葉家箭在弦上,會長不會任由他們放肆,每分每秒都要争取,但這一刻他什麼都顧不上,他看見阮薇拿着手機不知道要不要撥出去,于是和她說:“你如果要走,我安排人把你送到機場,你們走遠一點,去歐洲留下,别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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