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還要說什麼,他卻搖頭說:“阿阮根本不信我,當年她就不信,現在也一樣,嚴瑞出事一定是我做的,解釋也沒用,她認定我不會收手。”
方晟看不出什麼表情,隻往那日曆上多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藥瓶上,但他什麼都沒再勸。
他把葉靖軒的手機拿在手裡,不挂斷也不接,退到書房外邊去。
阮薇反反複複打了無數電話,葉靖軒根本不接。
她一開始氣憤到坐不住,到後來氣都氣不出來,隻能怪自己。明知葉靖軒是半點不肯退讓的脾氣,她昨天就不該讓嚴瑞來接自己,最後還是害了他。
阮薇越想越坐不住,醫院走廊裡永遠讓人恐懼,來來往往大多數是病人,人們各有各的生活,就算出去風光無限都沒用,非要等到躺在這裡才發現,這輩子别管是神是鬼,結局都一樣。
這世上多少名利都不夠,隻有生死由天,求不來,貪不了。
阮薇忽然想起父親臨終的時候,那時他病危通知書下了三次,她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近乎回光返照,意識突然清楚許多,所以護士準許她多留一會兒。
阮叔最後拉着女兒的手,後悔到流淚。
他說,如果他當年隻選擇做個老實的花匠,雖然一輩子沒出息,可起碼後半生還能看着她長大。
那時候阮薇剛懂事,從那天之後父親就沒了,于葉家而言,無非死了個忠心耿耿的下人,于她而言,天塌地陷,她再也沒能過上安穩日子。
阮薇控制不住想起很多事,她打不通電話就想冒險去一趟蘭坊,可她現在又不能離開嚴瑞……所有的事都趕在一起,阮薇想不出辦法,正在猶豫的時候,嚴瑞總算被推出來了。
他傷的地方很危險,但好在沒傷到髒器,全身麻醉縫合了傷口,一直沒有醒。阮薇在病房守着他,他失血過多導緻蘇醒很慢,到下午的時候才有意識,說話還很吃力。
嚴瑞的學校裡聽說他出事,當天就來了幾個領導和同事,帶着花和東西來探望。
病房裡一時都聊開了,嚴瑞剛醒說不了什麼,他們就默認阮薇是他女朋友,還有人介紹出去說這是他未婚妻,阮薇眼看大家都圍過來問,根本沒時間解釋。
事故原因一時查不清,阮薇不知道怎麼和他的同事交代。她看了看嚴瑞,他伸手拉着她搖頭,阮薇不敢透露更多,隻好和外人說是意外。
她說嚴瑞早起開車出了車禍,暫時住院,他沒什麼事,目前隻要靜養,希望大家盡量不要外傳,尤其不要和嚴瑞的學生們提,他帶的是本科畢業年級,那些孩子正好都要出去實習,省得大家都擔心,這才好不容易把嚴瑞的同事送走。
等到病房裡終于安靜下來,阮薇坐回到他床邊,盯着他面無血色的臉看了很久,突然俯下身輕輕抱住他。
阮薇在醫院裡等了一天,她終于明白,嚴瑞是她最後僅存的退守,她隻有這一點點堅強,如果他再出事,她這輩子就全完了。
嚴瑞出不了太大聲音,總算笑笑和她說:“沒事,别怕。”
她一下哽着那麼多話,自責到無以複加,可他總也不怪她,堅持要等下去。
阮薇怕碰到他傷口,終究還是松開他,問他感覺怎麼樣,嚴瑞臉色不好,但口氣還算平靜,她問他看沒看清對方是誰,嚴瑞停了一會兒才回答:“他們既然敢來,肯定都是我不認識的人,無非就是敬蘭會的,我想過有這麼一天。”
他當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葉靖軒是出名的瘋子,他的女人被他帶走,哪能善罷甘休。
阮薇再也忍不住,捂住嘴搖頭,不想流眼淚讓兩個人都難受。嚴瑞還不能動,隻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手指發涼,但他一直都在她身後。
阮薇側過臉低聲說:“嚴瑞……我不能再拖累你,這一次僥幸沒事,下一次呢?我不能再……”
嚴瑞聲音一直不大,偏偏就在這時候用盡力氣,直接擋住她後半句話。
他握着她的手說:“阮薇,答應我吧。”
她幾乎都無力再說什麼,眼眶都濕着,卻努力在忍,他的冥頑不靈讓她越發難過:“我身邊的人都出事了,現在連你也……”
有時候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命中注定要贻害他人,不管是親人還是愛人,她所在乎的人事都不得長久。
嚴瑞偏偏不放手,他人剛剛緩過來,卻也起了固執的心思:“那就試試看,也許我的運氣沒那麼糟。”
他這句話竟然還能輕松說出來。
阮薇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手上,他想擡手去擦,可是距離不夠,隻好歎氣:“阮薇,别哭。”
她靜靜坐着不說話。
窗外夕陽西下,如今沐城天長了,到這時候還有光,病房裡格外安靜,淡淡照出一地樹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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