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麼多年了,第一次有人用咱老家話喊我爺爺,我這一見你們,都想哭!”面前的老人情緒又激動起來,臉抽搐着,眼淚順着臉上深深淺淺的溝壑流淌,陳曉婉有些心酸,人老了,真的很可憐,讓人看着,就說不出的難受。
“爺爺,别哭别哭,見到我們得高興,你想想啊,你這要是回家,不光以前的老鄰居老朋友認識,連我們這些年輕人都熟了,多好了!”陳曉婉輕拍老人的手,用眉飛色舞的誇張表情寬慰老人。
老人果真就笑了,握着陳曉婉的手不放:“好丫頭!好丫頭!”
他一直重複着這些話,讓陳曉婉笑眯了眼。
回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在潛意識裡,是不是就像他說的那樣,開始有目的的讨好老爺子了?
已為人婦的陳曉婉收了書,苦笑。如今這樣的日子,真的是自作孽嗎?起碼,他是煩透自己的,不能怪他,兩個人,也确實不配。
第2章陌生城市的熟人
“小婉,今天想吃什麼,阿姨去做!”家中請的保姆走進來詢問,打斷了陳曉婉的沉思發呆。
“呀,阿姨,我要吃青椒土豆絲!”陳曉婉奔過去,抱住保姆撒嬌。
兩個人投緣,相處的時間不長,就好得親母女般。陳阿姨也成了陳曉婉在這個家中唯一的精神慰藉。
真的幸好有陳阿姨在啊!陳曉婉将頭埋在陳阿姨肩膀,心底暖暖的。
“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每次都點這個!”陳阿姨慈愛的拍拍陳曉婉的頭,笑出聲來:“不過,阿姨今天學了一招——廣東雙皮奶,要不要嘗嘗!”
“天哪,阿姨,這個你也會做?阿姨你也太厲害了,川菜、魯菜、粵菜!哇,不知道誰有這個口福,能天天吃到阿姨做的菜!”陳曉婉從陳阿姨懷中跳出來,表情誇張的叫。
“還誰有這個口福!最有口福的不就是你!一天三餐,哦,不對,應該是每天随時供應!來來來,我的有福之人,趕緊跟阿姨我用膳去吧!”
第一次見到陳阿姨的時候,覺得她是一個特别溫和娴靜的女人。相處下來才知道,陳阿姨性格中也有很活潑的一面,兩個人,有些方面很相似。
吃完午飯後,陳曉婉打電話給司機小許,又去了書店。知道自己耗時太長,陳曉婉如往常一樣,先讓小許回去,自己在書店待了一下午,華燈初上,肚子咕咕叫時才想到回家,忙打電話招小許前來。
抱了一摞《美麗與哀愁》系列書籍,陳曉婉乖乖站在書店門口等司機,不想,在這個尚屬陌生的城市碰到為數不多的熟人。
“小婉姐!”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陳曉婉吓了一跳。
一張年輕的笑臉,一看就是個青澀的毛頭小子樣,但這小子總是死活不承認自己稚嫩。
陳阿姨的兒子,劉飛,此時正與他那位身材高挑,細胳膊細腿,打扮時尚的非主流女友攬腰挎胳膊的站在她面前。
陳曉婉第一次見到劉飛的時候,他二人也是這種情形。
當時,與陳阿姨一起逛街,經陳姨指點,看見濃妝大眼的美女挎着小夥子的胳膊,整個人都像貼在劉飛身上一樣,親密的很。
看着這樣的一對兒,讓陳曉婉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老了,情不自禁的發出年輕真好的感歎,結果被一旁的陳姨鄙視。
“年紀輕輕的,你還老了?那像我們這種人豈不是成精了!”陳阿姨眼看着親親熱熱、打情罵俏、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小兩口,又長歎一聲:“我才是真老喽!兒子都被其他女人搶走了!”
結果就是陳曉婉看着一臉醋意的陳阿姨,放聲大笑,驚駭的笑聲也成功吸引了那小兩口的注意力,就這麼以一個略有些瘋癫的狀态,與劉飛和他的女友認識了。
豹紋長衫、黑絲高跟鞋,修長的頸子上挂了四五串長長短短、五顔六色、亂七八糟的鍊子,眼睛在明亮的燈光下閃着不知什麼顔色的光。劉飛的女友一如既往的戴了美瞳,也一如既往的有禮貌:
“小婉姐姐好!”劉飛女友聲音清脆的打了個招呼,旁邊的劉飛一臉得意的笑容,對自己女友的表現似乎很滿意。
但他眼光瞅見陳曉婉手中的書,又忙不叠的抽出被女友抱住的胳膊,伸手搶了書來抱。
“姐,買這麼多書!累了吧!”小孩嘴巴甜的膩人,陳曉婉聽他的話很受用,不過一眼看見劉飛身邊的小女友,委屈十足的翹了小嘴,她又将書抱了回來。
“幹嘛随便拿我的書啊!我剛買的,還沒看呢,想看等我看完再說!”
看到一臉詫異的小兩口,陳曉婉憋住笑,在劉飛欲要解釋前,搶先教育起了他們:“不是我說啊,你們趕緊早點回學校去,别瞎逛亂逛的,有時間多去圖書館,好好學習!正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正所謂勸君惜取少年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正所謂明日複明日,盛年不再來,歲月不待人,正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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