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程自,&ldo;……&rdo;&ldo;還有,先斬後奏的事,下不為例。&rdo;程自的唇角飛快的翹了翹,往前一步不一定就是懸崖,也有可能是海闊天空。晚上七點半,新聞聯播結束,中秋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然而并不是家家戶戶都圍在一起享受佳節的喜悅。程天道覺得今年都不是個好年,初一他弟出車禍,兒子在醫院向對方表白,好不容易提心吊膽半年,以為可以放心了,誰知中秋本該在國外的兒子出現在他面前,說除了他弟,誰也不想要。茶杯砸到瓷磚地上,一聲脆響。&ldo;你是不是看我活到五十四歲就可以了,迫不及待的想把我送進棺材裡面?&rdo;程天道重拍桌子,&ldo;說話!&rdo;程自的背脊挺直,&ldo;是我不肯放過他。&rdo;&ldo;你小叔是怎麼想的?&rdo;程天道說着就要去拿手機打電話,他在按下去的那一刻聽見撲通一聲,不敢置信的轉過頭。&ldo;爸,請你成全我。&rdo;程天道氣的發抖,又下不去手,隻能繼續拿桌子出氣,&ldo;我看你想氣死你爸!&rdo;他打開門,站在那裡的方汶搖了搖頭。老兩口坐在沙發上,都不說話,想着同一件事。&ldo;這讓你們程家知道,得笑哭。&rdo;方汶先開口,幽幽的說,&ldo;尤其是老三一家,要笑死。&rdo;&ldo;什麼叫你們程家?&rdo;程天道闆着臉,&ldo;你這話我不愛聽。&rdo;&ldo;我們程家。&rdo;方汶沒有再開玩笑,她說,&ldo;前段時間老七向我承諾過。&rdo;程天道翻白眼,&ldo;他從小到大的承諾能繞地球好幾圈。&rdo;方汶,&ldo;……&rdo;後半夜,老兩口默契的都沒睡,又默契的起床出去,站在樓梯那裡望着一個身影靠近大門。&ldo;就這麼看着他去找老七?&rdo;方汶問。&ldo;不然怎麼辦?逢年過節他都沒跪過我,這回為了個男人對我下跪。&rdo;程天道抹了把臉,&ldo;能不回老家就不回去了,我還想要這張老臉。&rdo;&ldo;紙包不住火。&rdo;方汶擔憂。&ldo;那就等包不住的時候再說,先去睡覺,好好的中秋就這麼過了……&rdo;程自在見到給他開門的男人時,跟潔癖強迫症同吃同住在一起,陸慎行整個人都不太好。他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程自穿着機器貓睡衣規矩躺在床邊一塊地方,黑色發絲貼着額頭,漆黑清亮的眼睛看過來,緊張,期待,像個等待被寵||幸的小媳婦。&ldo;小叔,你頭發還在滴水。&rdo;&ldo;嗯?&rdo;陸慎行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以他随意的性子顯然不當回事。程自起身拿了幹毛巾往陸慎行的頭上一蓋,用手搓了搓,語氣溫和,仿佛是在教導不聽話的熊孩子,&ldo;水不擦幹淨,就會把衣服弄濕,還會滴到木地闆上。&rdo;熊孩子陸慎行斜眼,&ldo;你不回家跑我這幹什麼?&rdo;程自揉着毛巾,淡淡的說,&ldo;今天平安夜。&rdo;平安夜?陸慎行對這個節日并不陌生,隻是感覺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挑眉,&ldo;那明天晚上是不是也不回去?&rdo;程自表情平靜,&ldo;明天聖誕節。&rdo;&ldo;後天?&rdo;陸慎行把枕頭往上放放,舒服的躺上去,胳膊伸過去擱在青年身上。&ldo;不是什麼節日。&rdo;程自垂眼,&ldo;我想和小叔一起。&rdo;拐了幾個彎,還是說了實話。陸慎行那雙小眼睛眯了起來,盯着青年泛紅的耳尖,目中渾然不覺的浮出幾分回憶之色,他說,&ldo;把燈關了,睡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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