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青,你知道兒子去哪兒了嗎?”劉楠取下帽子,扔下鋤頭,四處張望着。
馮青深吸了一口煙,嘴裡吐着煙圈,正沉迷在自己的極樂世界裡。他兩耳不聞窗外事,眼睛緊閉。
劉楠氣憤地跑過來一把扔掉了馮青的煙:“吸,吸,吸,我讓你吸。”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踩在短小的煙頭上,“整個家都被你吸窮了,你還吸!”
“這是我好不容易才買來的。你要是不讓我吸,我就學隔壁村的二牛自己種煙草。”馮青自知理虧,但依舊據理力争,隻是膽小的眼睛不敢凝視對面的怒火。
劉楠生氣地直接跑開了,但遠嫁來的她也沒地方可去,隻好又回到廚房燒着一家人的晚飯。
此刻馮青像是來認錯似的,他态度誠懇地也跟到了廚房。“我好像看見馮一去車站那邊了。”
“這麼晚了還不回來。”劉楠有些擔心地站了起來,“今晚就将就吃點中午的剩飯吧。”說完她就解下圍裙火急火燎地奔向了小賣部。
盡管已經傍晚了,小賣部依舊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不過多是些孤寡老人了,他們坐在一起聊着家長裡短。
“馬四,你看見我們家馮一沒?”一路小跑過來的劉楠喘着粗氣問。
“這大晚上的你跑這麼快不怕摔着呀!”
“這天不是快黑還沒黑嗎!”劉楠邊說邊拿了一根闆凳坐下,坐在了人堆裡。
馬軍仔細想了想:“你還别說,今天我還真看見馮一了。”
“他跟誰一塊兒?去哪兒了?”
“他就一個人,往鎮上的方向去了。延着公路,說不定去哪兒玩了吧。”馬軍沒在意,繼續跟其他人聊了起來。
劉楠看了看手表,雖然焦急,也沒有辦法,隻能坐在那裡幹着急,因為她發現馮一出門沒有帶手機。
馮一此刻的耳朵紅得熟透了,噴嚏也是不停地打,像是知道有人在說他似的。他摸了摸褲兜,才發現手機忘記帶了。“還好自己的零花錢倒是全部帶上了。”他慶幸地自言自語。
去往鎮上的公路隻有一條沒有修好的石子路,路兩邊的綠化樹也才剛剛種下,歪七扭八的,有的已經死掉了。這是一條又長又窄的路,所以除了趕集那天有車往來鎮上以外,平日裡去鎮上基本上都是步行,而單程的時間就在2個多小時。雖然偶爾會有過路的長途車,但基本上都是滿座,所以短途它們也就不愛搭理。馮一的腳都被石子磨起了水泡,但他一點也不感覺疼痛。
終于趕在天黑前,馮一來到了鎮上的網吧。從小就聽大人念叨網吧裡都是不良少年,馮一在門口猶豫了很久,還是膽怯地推開了門。
久久不見馮一回家的劉楠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她再次跟馬軍打聽:“今天下午你有沒有聽說附近有出車禍的?”
“沒有呀,怎麼了?”馬軍漫不經心地說。
“我們家馮一不見了。”劉楠焦急地說。
“别着急,這方圓幾裡都是認識的,出現陌生人也會警覺,平白無故怎麼會不見呢?何況馮一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他從來沒有這麼晚不回家,更不會不打招呼就出門這麼久。”劉楠急得眼淚直流。
“來,你給他打電話呀。”馬軍指向了自己屋子裡的座機。
“他沒帶手機。”
“别急,我帶你去找找。我正好剛買了一輛摩托車,本來是打算用來方便大家的,今天正好派上用場了。”馬軍說着就去扶出了自己的愛車。“來,快點,坐後面坐好,我們沿路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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